裴升是个不懂风月的老古董,他曾经为自己设想过的结局是死在无名的山村里,又或许死在卧底势力的暗牢中。
他在梦中也会梦到死在他面前的人,无辜的人丶又或者是有罪的人,所有卧底过的人都会有一样的感受,那像是一种创伤後遗症,像是人生被割裂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回忆里久远的正常生活,一部分是阴雨连绵的丶犹如乌黑泥沼般拖着人下坠的黑暗世界。
有时候为了不被暴露,他要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在眼前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又或者需要亲手送走不知名姓的战友。
裴升在昏迷抢救的那一顿时光里,脑海中光怪陆离,是看不清具体画面的驳杂,却也是他清清楚楚的每一张脸。
是尖锐的哭求声,是刺耳的大笑,是阴暗的地牢,是和死猪一样被吊起的战友,还有被打断骨骼,爬也爬不动的自己。
他在复健成功之後一直有专业的心理医生做辅导,而裴升也靠着过硬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快摆脱了最危险的状态。
但是心理健康的疗愈是需要很长时间里。
就在与唐棠见面的前几天,他才刚结束一次心理常规的心理辅导。
而在遇见唐棠之後,裴升惊讶的发现他梦中连绵的阴雨似乎逐渐放晴了。
唐棠那双紫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暧昧又明朗的笑容,代替了那些哭喊,重新占据了裴升的每一个夜晚。
他靠近唐棠,像是病人获得了良药,又像是一个木头人获得了灵活。
他黑白灰的生命里,闯进了一抹动人的紫色,漂亮明丽的像是灼灼发光的水晶,那样美好。
於是裴升没有丝毫抗拒的陷落进去,即使只是作为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一个她喜欢的玩具之一也罢。
裴升的视线实在是太有重量了。
他眉宇间有独特的韵味,像是沉稳的高山,上面生长着不会移动但也不会离开的松柏,坚定又沉默。
唐棠喜欢他这样,不言不语的,但可靠极了。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双手非常不见外的又挂上他的脖颈。
人压上去,粘在他怀里,抬头看他道,“看我做什麽呢?”
她穿着一身到脚踝的漂亮紫色纱裙,只有两根细细的肩带吊在肩膀上。
此刻随着唐棠的动作,一侧肩带微微滑落,挂在胳膊上。
裴升不语,炙热的手掌轻轻拢在唐棠光裸的肩头。
掌心下的皮肤细腻微凉,裴升垂眸,浓密的睫毛下是冷沉的黑眸。
私人飞机里实际上是恒温的,温度保持在舒适的26度,唐棠实际上感受不到寒冷。
当然,暴露在外的皮肤难免会有几分凉意。
她懒懒环抱着裴升,把人当做睡觉时抱着的玩偶,只感觉到肩头落下一只炙热的手,让皮肤上的触感鲜明无比。
那只手有点儿粗糙,一闪而过的轻轻摩挲过她的肩头,随後挑起滑落的肩带,然後帮她理好了。
她紫眸中噙着笑,抬头看到裴升深深的眸子。
裴升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沉闷,然而手上却是炙热的体温。
他替唐棠将肩带拉回去,却仍旧将手掌握在她微凉的光裸肩头,感受着掌心的凉意,他道,“不冷么?”
【(擦汗)做个问卷调查,你们是想看挨个都来一遍……还是想跳到剧情?原本其实我是打算一带而过的,但是理了一下感觉有几位男嘉宾有点惨惨的,所以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