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程霖想都没想直接反对。
现在的北境危机四伏,他是脑子有病才会让主子以身涉险。
这满盛京谁都能去宿城,独独九五之尊不可以,别说他,便是崔敬元姚华等几位内阁大臣也不会松这个口。
萧痕从密信上挪开了视线,偏头朝窗外望去。
“程霖,是朕派冥一去北境给他传信,叫他早日平定战乱回来送他阿姐出嫁的,若没有朕的那道旨意,他又岂会铤而走险?”
若那小子真有个什么闪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卿卿交代。
悔意铺天盖地而来,他缓缓闭上了双眼,面露沉痛之色。
程霖沉吟了片刻,摇头道:“臣不认为他单纯只是听了您的旨意独闯敌营,或许他还有别的考量,
比如……用极端的方式迅速平定这场叛乱,避免云家军强行攻城而出现大规模的伤亡,
再比如……不给西越任何参战的可能,杜绝了引狼入室,还为永乐公主争取了拒婚的机会,
那小子所行之事皆为家国大义,陛下可千万别把他当做有勇无谋只听皇命的莽夫,这对他不公平。”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的,倒是安抚住了帝王浮躁的心。
他缓缓靠回龙椅内,哑声开口,“朕姑且信他是为了减少云家军的伤亡,为了不叫朕欠西越人情,才兵行险招的吧,
可他如今确实生死未卜,哪怕朕只为褒奖他的忠肝义胆,也该亲自去北境寻一寻,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程霖知道劝不住他,便不再浪费口舌与他区分利弊,直接搬出云卿,“皇后娘娘那边呢?陛下打算怎么跟她说?”
“自是瞒着。”萧痕脱口道。
瞒?
程霖有些无语,“您都要离京去北境了,还怎么瞒得住她?她可不是深闺后宅里那些无知妇人,轻易就能哄骗,
我敢保证您前脚刚出京,她后脚便能猜到您瞒了什么,毕竟能让您亲自去北境的人或事,不多。”
“……”
最后,萧痕还是打消了北上的念头,他怕他一走云卿就会动胎气。
程霖有句话说得对,能让他亲自去北境的人,不多!他若离京,云卿必会生疑。
“也罢,朕不给暗卫们添乱了,你将千机阁的人手全都调去宿城,务必要将云铮给朕带回盛京。”
程霖应了声‘是’,刚准备退出去时,窗外响起灵鸢的禀报声,“陛下,娘娘派灵染入宫来请您去侯府一趟,说有很重要的事要与您商议。”
萧痕与程霖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眸中捕捉到了惊诧之色。
来得这么快,难道是泄露了什么风声?或者永宁侯府的暗卫将北境的消息传给了她?
不!安国公是用千机阁特训的信鸽传的密信,三天便能抵达盛京,普通信鸽起码要五日,她应该没那么快收到消息。
“朕去趟侯府,你抓紧时间去调派人手,莫要有任何的耽搁。”
“是。”
…
此时的宿城一片火光冲天,即便是白昼,那烈焰依旧将半边天幕都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