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渊正在院子里练剑,冷着脸走过去道:“舅父昨日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好在殿下无恙,如果她有个什么闪失,盛家祖辈建立的功勋恐怕都保不了您。”
盛渊微怔了下,待反应过来后猛地提剑朝他刺去。
“混账东西,在你眼里老子就这么不靠谱?”
“……”陆廷闪身躲开,见他是真恼了,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昨日猛虎出笼闯进围场不是您的手笔?”
盛渊气笑,“你当你老舅有通天的本事呢,昭园可是御用猎场,我如果能将手伸进那里,还用得着忍陆家这么多年?”
“……”好像有点道理。
陆廷敛了敛眸,缓步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盛渊看着他沾满血污的后背,忍不住啧啧了两声,“骨头挺硬啊,都伤成这样了愣是一声都不吭。”
“……”
盛渊轻叹,又继续开口,“如果你瞧上的是世家之女,舅舅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可永乐殿下是嫡公主,如今又有婚约在身,我恐无能为力。”
陆廷缓缓顿住脚步,眼底划过一抹苦涩的笑,“即使您能帮我也没用,我与她之间的事,旁人没法插手。”
若之前他还觉得殿下只是在赌气,那么经过数日的反复磋磨后他明白了殿下并非意气用事。
她想要和亲西越的心,坚如磐石。
这样的情况下,除非能让她心甘情愿改变主意,否则谁帮他都没用,包括陛下。
回后院简单梳洗整理了一番后,他去了趟驿馆。
永乐平安寻回的消息已经递到西越使臣耳中,堪堪安抚住了众人。
乌图本想去寻永乐的,得知她代替她皇兄去了永宁侯府送聘礼,便作了罢,一个人待在练武场内胡乱挥舞着长枪,不知道在发泄什么。
陆廷在暗处瞧了片刻,轻轻将指尖的石子弹了出去。
‘咚’的一声脆响,小王子手中的长枪应声落地。
他霍然转头,对上陆廷漆黑深邃的眸子后,抿了抿唇角。
“我连你半招都接不住。”
陆廷缓步走来,“我从六岁开始习武,八岁入暗卫营进行残酷的训练并杀人,
我一路走到今日,手中不知沾染上多少的鲜血,才成了令权贵闻风丧胆的暗卫首领冥起,你不敌我也正常。”
乌图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这就是你拒绝永乐示爱的原因么?”
“是。”陆廷答得干脆,“我自卑,懦弱,觉得满身脏污配不上公主。”
说完,他挨着他坐了下来。
乌图嗤的一笑,“那你现在为何又要纠缠她?”
陆廷偏头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总会渴望光明,而殿下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这话说得可真好听,直白点讲,无非是错过了一个好姑娘心里后悔,想要舔着脸将其挽回。
可他把永乐当什么?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物件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