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干笑几声:“哈哈哈。不说这事了。既然我同燕姑娘如此有缘,不如和我一道。”
燕徽柔抬起眼眸,江袭黛似乎在催她说话。她便问道:“自然是好。只是不知道你又冒着在杀生门附近逗留的危险,不远万里跑来无垢山,这是为何?”
“咦,上次不是同你讲了吗?说起这地方。我最近做梦时常梦到,梦里有宝剑,还需要一个有缘的人。这事儿邪门得很,有些梦只做个一次就算了,但偏偏夜夜梦到。”
“想必是苍天庇护我,一定有机缘在此。”男主爬了一路的山,此刻把佩剑取下来,正靠在树干上休息。他自兜里掏出一块烙饼,“这么高,爬累了吧。你吃不?喝酒不?”
燕徽柔缓慢地摇了摇头,“这座山不是很高。我不饿,也不会喝酒。”江袭黛总是让她爬更高的山。
“瞧你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别逞强啦。”李星河便一边咬着饼,一边掏出壶酒来下饼,“燕姑娘,咱俩就很是有缘。想必一定能取出那把宝剑的,我若有了宝剑——”
他顿了顿,沉声道:“定要好生修习,希望有一日能报仇雪恨。”
“你的剑只用来报仇。”燕徽柔道:“但冤冤相报何时了,世事浮沉,仇恨永远是会越杀越多的。”
李星河:“你不懂,你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恨。”
燕徽柔笑了笑,她没有辩驳:“我不懂吗。”
眼见气氛有些肃穆,李星河总感觉有点琢磨不透眼前的女子。她虽然说话温温柔柔的,但是对待自己
却不怎么热切。
他便奇道:“你也想要神兵宝剑?那你要来干什么,不去报仇,还能干什么?”
燕徽柔:“……凶器不止杀伐,也许还能保护爱的人。”
“哈哈哈哈哈。”
对面那人笑出了声,“谁家的儿郎需得你来护着,那岂不是怂蛋了。自古佳人爱英雄,我见姑娘你长得如此美貌,以后可不能喜欢——”
“我不会的。”燕徽柔打断他的嘲笑,理了理衣摆:“不知你梦中的宝剑在何方?
“这简单。就在山顶西侧的那颗大石头下,啧,我梦到过好多次了。”
“……”燕徽柔狐疑道:“这梦,保真吗?”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只是她的疑惑,李星河怕是难以给出答案。
正当李星河将话脱口而出时,一颗红玛瑙自上方袭来,以咻咻破风之势,正中男主的脑门心,给他一下子敲得不省人事。
顶上那道女声淡淡的:“三两句好话问出来的事儿,你偏生与他耗了这么久。浪费本座的光阴。”
一袭红袍自上面坠了下来,江袭黛重新落回地面。她一道掌风将昏迷的李星河丢入荒草堆。
江袭黛长剑一挑,将李星河手指上的纳戒打落,她在其中仔细搜寻了一番,确认有没有什么诡异的法器,后来她实在懒得挑选,索性一股脑儿拿走了。
江袭黛将空无一物的纳戒又丢了回去,但仔细一思,这纳戒瞧着平平无奇,万一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于是丢到一半又还是收了回来。
燕徽柔交握着双手,在一旁安静地看了她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您,最近杀生门的开销很短缺吗?”
需要把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搜刮得如此彻底?
江袭黛:“那倒也不是。”她搜完了以后,拿着个沾了水的柔绢擦了擦自个的手,正思考着还有没有什么漏过的地方。
目光一瞥,瞧见了地下碎掉的半边饼,还有静静立着的一个酒壶。
机缘什么的总不能是炊饼。
于是那酒壶落入掌心中,她拎着壶口打开来,馥郁的酒香传来,倒是一壶好酒。
燕徽柔以为她这都想要搜刮一下,连忙制止她:“江门主,那是人喝过了的!”
江袭黛一把握住燕徽柔的手,又倾壶,酒液噼里啪啦浇在草尖儿上,石头上深了一大片。
“放心,不喝。”
江袭黛拿着酒浇地,又将酒壶“咚”地一声撇下:“倒不如本座窖藏的西域葡萄酒,色泽红润,口感甘甜。想要试试吗?”
“好。”燕徽柔道。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可以学学。”
李星河喊她喝酒,她只道不会喝。然而江袭黛发现自己一开口,燕徽柔却变成了“可以学”。
江袭黛笑了笑,她心想这小丫头,也有点意思。
她走过燕徽柔身侧时,抬起手腕,随意磨蹭了一下燕徽柔的侧脸,约莫是颧骨的位置:“不错,很乖。”
单独给她特殊待遇的女主,还是很让人顺眼的。
燕徽柔觉得脸颊有点痒。
她抬手时,自己余光里忽地多个影子,这让燕徽柔心中突了一下,连忙别开目光去看。
但是什么都没有,一只惊鸟掠过去,只有余风晃在树枝上。
燕徽柔后知后觉,脸颊的那一蹭已经翩然离开。
她不由得有点懊恼。
是她反应过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