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理成章地接过来燕徽柔的勺子和碗,又舀了一个,似乎是在嫌弃燕徽柔喂得太慢太麻烦。
只是燕徽柔还是那般专注地盯着她,盯久了,江袭黛余光瞧见那小丫头笑了一声。
江袭黛秀眉微蹙。
不明白她一天天笑个什么劲。
怎么,疼成那样都没有把这个小丫头乐观的心态打击一下吗?
而眼前却突然抵过来一个柔细的手绢儿,帮她轻轻擦掉了嘴角边沾着的糯米粒:“您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快吃到脸颊上了。”
“……”
女人捏着勺子的手一顿,眼睫垂下,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些许。
她总觉得燕徽柔实在是过于慈祥了,让人瞅着怪怪的。
“你现在能引气入体了吗?”
不愿细观此时的氛围。
江门主随意挑了个话头,她拈着衣袖,轻轻沾了沾自个的嘴角。
此般姿态,显得温婉了不少。
() “什么?”那可恨的小女主却回想了半晌,而后真诚地道:“我似乎还没有拿捏到法门,并不是很会。闻师姐给的那本功法倒是有些晦涩难懂……”
江袭黛的目光从瓷碗里瞥了过去,乍一撞到燕徽柔脸上,便眯眸剜了她一眼。
真是个不长心的。做酒酿圆子如此积极,一碰到修行,却好像半点也不着急一样。
江袭黛手指一并,指了某一处。
眼前飞来一本功法,如一只从树梢上砸下来的鸟雀,扑簌簌扇着翅膀,不容置喙地扎在了燕徽柔怀里。
燕徽柔被砸得一惊,瞧清了上头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她愣住。
《焚情决》?
碧落曾经与她讲过的。
那把天底下修士都在趋之若鹜的功法,恨不得倾门派之力抢夺的绝学……
江门主却像是丢垃圾一样地甩给了她,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此物贵重,我……”
燕徽柔诧异道:“我都算不得门中弟子,您为何授我如此绝学?”
“绝学?”
那女人抿完最后一口醪糟,指尖轻轻敲了敲碗沿,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她不甚在意道:
“不过是一本功法罢了,天下功法大同小异,何谓之绝?只不过那一群蠢物不晓得反省自己,光赖功法的缘故。”
江袭黛想到此处,讽刺地牵了一下唇角。
哪怕她现在把这本功法丢到大街上卖,众人也绝不会相信。
如此简洁朴素,只是一本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功法,那就是传闻中的《焚情决》。
——毕竟那魔教妖女如此逆天,怎么可能只靠着自己的资质,修炼到如此地步?
普罗大众不会接受。
正道仙盟也不会接受。
毕竟明面上是为了讨伐江袭黛,背地里到底是为了抢什么,这些肮脏的勾当谁不清楚?
他们下的血本太多了,折损了不知多少弟子,暗地里互相也有斗争,耗费了不知道多少心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接受这样的失败。
同时这也意味着,很多一步登天的梦想都破碎了。
连展珂都不相信她的话,绞尽脑汁地从她这里套功法的话头。
江袭黛自不是什么善人,也许她对展珂还能耐着性子,柔声解释个千百遍,对于外头的那些蠢货——且让他们争去好了?死了,伤了?她也便瞧瞧那些自诩为正道人士的笑话。
“燕徽柔,你放心好了。”
若真有好东西——
本座才不会给你这个小丫头先占了便宜。
不过若说江袭黛如今的本事,完全没有《焚情决》的助力,那倒也不是。
这本功法名字取得颇为霸气,实际上却非常地“大巧不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几乎用的全是费劲儿的法子。
修炼起来很慢,受的苦很多,但是根基却扎得很稳。
江袭黛本不是个好耐性的人,若给她选,她恐怕也不会练这样的玩意。
可无奈的是,当年教她的那个人,生怕不能制住她,处处藏私,最终也只教了她这一本较为拙稳的功法。
不过到底也是没有制住她。
全部成为手下的亡魂了。
【滴!女主好感度+1】
【滴!女主好感度+1】
【滴!女主好感度+1】
江袭黛回过神时,正对上燕徽柔颇有些感触的眼神。
那双眼瞳柔柔亮亮的,润得像是春日里淌过的清溪。
“江门主。”燕徽柔站起身,把那本功法捧在心口,温声问了一句:“那这本功法,您会教我吗?”
江袭黛慵懒抬眸道:“本座看起来很闲吗?”
“让闻弦音来。”
【滴!女主好感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