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想从她嘴里听到那一句她很想他的话。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在他拿着最眼前她渴望的那种释放作为要挟她的把柄。
他也要听那样的话。
她只能乖乖的,眼里充盈着那种渴望和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思想的慌张,用纤长的手臂挂在他身上。
他把她扶正,用手代替着刚刚的唇,继续捣弄。
“嗯,乖一点,说就给。只要一句。”
她只能投降,语气是战栗的,声音是嘶哑的,不管是她自愿的还是受他胁迫的,她总是那样说了。
“很想、很想你……”
“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我,是吗?”
“是……”
“从来都只想和我在一起,是吗?”
他不依不饶的,问太多了。
桑未眠此刻头脑发昏,她根本等不了回答那么多问题,身体不由地往他身上凑近,她递上自己小巧的鼻尖,唇边擦过他,如蜻蜓点水一般,一点一点地带着酥酥麻麻的触感,去央求他。
“快点……好不好……三哥”
她从来一副坚硬的倔骨头此刻软成一团云。
她求人太好用了。
他根本没再等她说一句,就如她愿,加快速度。
即便他根本都没有得到释放。
她最后几乎是软成一滩烂泥。
他抱她去床上。
她抓过被子,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的,长长睫毛上挂着水珠,两边脸颊上团起红团。
他拍拍她脸,她装死。
“过河拆桥。”他只能这样埋怨她。
他按照从前的经验知道她一时半会不要他了,于是他起身。
桑未眠只听见他打开柜子的声音。
她整个的疲惫感消散一点,她才睁开自己湿漉漉的眉眼,看到他在那儿拿着换洗的衣服。
这会儿后之后觉她才有些愧疚,她伸出一只手把自己的被子掀开来,问他:“你、你干嘛呢。”
“洗澡,冷静一下。”他拿完家居服,关上柜子。
“嗯……”桑未眠轻声说,“那、那你能冷静吗?”
顾南译闻言转过半个身子来,问她:“那你能再来一次吗?”
这直白的问法让她又把自己的手缩进被窝里,她摇头:“不能,我今天……”
“你今天还和别人打架,打完架还有精力惹一个三年没开荤的男人。”他在那儿悉数她的罪状。
桑未眠:“我哪有。”
他这会子整个人转过来:“你没有?”
好吧她有。
但那不是听到电话后不想让他去惹事嘛。
可谁知道他一点就着。
她也没想到会这样。
她缩回被子:“我道歉。”
顾南译站在那儿,看着她。
桑未眠:“我都道歉了。”
顾南译:“诚恳点。”
桑未眠:“这还不诚恳。”
顾南译:“补偿呢?”
补偿?
桑未眠想了想,试探地说:“那、那下次……”
又是这种下次一定的说法是吧。
他眉头一挑,不高兴。
桑未眠:“欠一次。”
见他手边套着套衣服,身上的衬衫都还是皱皱的,桑未眠又补了一句,“下次,就,你可以,来两次。”
她已经提起自己足够的勇气这样说了。
他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反而盯着她:“两次?”
他嘁一声:“瞧不起谁呢。”
他转身出了房间。
桑未眠抿直唇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想,两次还不够吗,她一次都不大行。
外面传来洗漱的声音。
她自己今天没有开另外的房间,直接就住在他这里了。
这个套房只有一个卧室,那等会她睡哪里。
她想起来去问一下,毕竟现在是她鸠占鹊巢。
但她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肾上腺素消散之后,她彻底变成了一滩烂泥了。
手脚分离,眼皮沉重。
算了,等会和他挤一下吧。
——
顾南译洗完澡之后出来进房间发现原先裹在被子里的人没了动静。
她四肢盘成一只猫似的那样睡,沉沉的呼吸彰显着她正在做一个好梦。
还说什么两次。
他顽劣地捏了捏她的脸。
她不高兴地转过身去,用手臂来挡。
他看了看被她占领的床,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客厅沙发睡。
他脑子里还有刚才那些片段,冷水澡是压了很多下去,但和她这样睡一晚,他不太能保证自己不会把她折腾醒。
毕竟她今天还拗着个脖子跟人打架不是。
他于是最后缩在沙发里,拿了条毯子打算将就一晚上。
夜里沉沉混着五彩的光映照在酒店的玻璃窗上。
他想起今天的事。
他是没想到桑未眠会为了他豁出去的。
他总是觉得,说玩玩的人是她,说放手的人是她,没办法脱离所谓的婚姻掌控的人也是她。
她似乎总是有那样多拒人千里之外的刺。
那他就来做那个主动的人就好了。
被她拒绝了很多次还是要去招惹她的人是他,重逢后一边克制一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找她的人是他,想办法不让她因为所谓的婚姻被困住的人也是他。
那都没有关系,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受够了那种若即若离的远离和对彼此的观测和猜忌。
他只想牢牢地把她攥在自己手里。
至于过去是什么样的。
那都不重要了,只要她现在是他的,未来也
是他的,就足够了。
——
桑未眠在西城其实就呆了两天一晚。
可能是为了她的事,顾南译咽不下这口气,他随即加快了西城这边的事的处理进度。
因此他还挺忙的,诉讼的事紧张,他白天都要去那所谓的办公楼里听一些人汇报进度。
桑未眠大概了解了他这个项目的紧迫性和重要性。
因为她还看到了沈家来的人。
她听顾南译说那个人是沈谦遇的助理。
她找了一圈这个名字,觉得陌生。
顾南译说,就是他二哥。
桑未眠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私下有联系。
她想到顾婷阿姨从前老是挂在嘴边的话,又有点担心沈家二哥对他不好。
顾南译却说得轻巧:“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桑未眠觉得这事上顾南译有分寸,用不着他她太挂心。
不过顾南译总归是很忙的,而且项目还在关键期,而且他也不想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一直让桑未眠留在这里。
免得她又听见什么风言风语,给他打抱不平去。
所以最后顾南译把是桑未眠送上飞机,关于两次的诺言都还没有兑现地就把她赶回来了。
回了昌京,日子就过得普通了些。
晏家的人没再来说什么了。
桑未眠听说晏自遥还是回新加坡去了。
晏家那摊子事,他最后到底还是没管。
季度结款的时候,桑城杨亲自来的工作室,算完账打完款后旁敲侧击问她,眠眠,你对那个顾家三哥是什么感觉。
桑未眠说,还行。
还行就是行。
桑城杨想,总不能让桑未眠以后的婚事一直被撂在这儿,顾婷又提出了这种想法,这不比他们两个年过半百的人硬凑一对好?
桑家奶奶捏着手里菩提串子,她数了多少个珠子就说了多少句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桑家奶奶说:顾三哥是个胡来的人,没法控制,还没前途。
桑城杨悄悄说:怎么没前途,他前些时候还听沈念初提起他那个儿子。
桑家奶奶听了一嘴,数珠子的手顿了顿:“提什么了?”
桑城杨:“说西城的事。”
西城的事?
桑家奶奶是个长耳朵的,四九城那点事她都天天盯着呢。
“西城的事现如今在三哥手上了?”
“十有八九。”桑城杨拖长声音,观察老太太神色。
桑家奶奶这会子珠子也不盘了,问他:“沈家没再给他安排婚事了吧?”
桑城杨:“现在没有,回来后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赶紧。”桑家老太太说完立刻从太师椅上起来,往楼上叫着人,“眠眠,眠眠你下来,奶奶有话跟你说。”
“干嘛呢妈。”桑城杨阻止她,“你忘了,人孩子刚走。
”
是,刚走来着。
桑家奶奶脸上神色着急:“那你赶紧的,赶紧让眠眠抓紧进度,再怎么说看在你和顾婷的份上这事也得先考虑我们桑家的。”
桑城杨实话实说:“你对阿婷可一般。”
桑家奶奶眉眼一皱。
那不是从前想立立威风嘛。
不过她就难堪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那我多给些嫁妆,北边的条件上我多让些,就当我这个老太婆的诚意了。”
桑城杨:“您别听风就是雨,顾家三哥什么想法我还不知道。”
桑家奶奶:“不重要,阿婷都给你开这个口了,总是知道她儿子的嘛。”
桑城杨:“那您怎么不说阿婷讲了这许多年,都没让自个儿子娶王家那位的事?”
桑家奶奶顿了顿,像是一时没有回答上来。
她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算是找出问题:“咱们不一样,咱们总归是一家人。”
“您不怕别人说我们桑家的笑话了?”
“有什么好说的,女儿家就是要结婚的嘛,不是跟这个结就是跟那个结。”
桑家老太太左右不过五分钟思绪通达的不要太快:“不管怎么说,你嘱咐嘱咐眠眠,顾家三哥儿多好,人又帅,家世又好。”
桑城杨觉得桑家老太太变脸真快。
“你听到没,不指望你我可就指望眠眠了。”
“行行行。”桑城杨拿她没辙。
他应下来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这会子凝重了些:“妈——”
“怎么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跟眠眠说?”
“什么?”
桑城杨眉头压得更深了些。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到:
“她那个养母。”
“前两天走了。”
桑家奶奶听到这个消息,想到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抬眸问他:“走了是什么意思?”
“喝醉酒,死了。”
到底是一个人离世的消息。
桑家奶奶这会也停下手里的动作,耸了下肩叹了口气:“说吧,总也要送送。”
“好歹,也还有几年情分。”
说完之后,她又嘱咐了几句:“礼金上面,你让眠眠多带一点回去吧,毕竟,死者为大。”
“嗯。”
——
——
桑未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太能形容得出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
几乎没什么自己的想法顺着那样的安排的,桑城杨让小魏给她买了回老家的飞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