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婷问他:“顾南译,你什么时候爱喝牛奶了?”
顾南译也见到了那杯牛奶,他神色微微变,随即又恢复如初:“我本来就爱喝牛奶啊。”
顾婷:“你从小就不爱喝,我是你妈我能不知道。”
顾南译:“那我不是长大了吗,我长大了我就爱喝了。”
顾婷还是看着他,觉得他不正常。
顾婷:“你是去西城压力太大了吗顾南译?”
顾南译:“没有,您别瞎想。”
他把那杯柠檬水放在她面前,“您说,到底是有什么事。”
顾婷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才语气埋怨:“我要被桑家那个老太婆气死了。”
顾南译抬抬眉毛:“桑家奶奶?”
顾婷:“是啊,晏家不是闹笑话了吗,哎,顾南译你知道晏家的事吧?”
桑家订婚那天,顾婷只是通知了顾南译,但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没找到他,后来好像匆匆忙忙瞥见个身影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所以顾婷不大确定顾南译知道这事。
顾南译:“知道,不就是晏自遥养着的那个女人闹上门来了吗?”
他可太知道这事了。
顾婷:“是哇,我不过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就看到他们打起来了,乱的嘞,你桑叔也为这事生气。”
顾南译:“说来说去,这事跟您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一大早气呼呼地来我这儿。”
顾婷:“是说啊,给我有什么关系!桑家那个老太婆拉不下脸来眼见和晏家婚事不行,主意就打到我头上来,说晏家提供不了支撑,让我母家,让你外婆,让你舅舅,给他们找关系,拉资源。”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外婆,她本来就不同意我跟你桑叔的事。还有你那几个舅舅,你那些个舅妈,一点旧情都不念,就防着咱母子两个,好像我要靠着他们什么似的,我都说了顾家那些分出去的,我不会要一点的,我靠我自己不照样混的风生水起的嘛。”
顾南译想说,老实说,她现在混的跟“风生水起”这几个字搭不上任何一点关系。
顾婷:“还要让我去求他们,偏偏我还不能说什么,你桑叔也真是的,什么都是家里这个老太婆说了算。我还听说她对媳妇要求很高,你知道汲汲妈妈,她
以前也算个富家小姐的,嫁过来后低眉顺眼的一直当全职太太,社会关系全被那老太太断了。我感觉我嫁过去我往后的日子就被这位皇太后管死了,你说她一大把年纪了安详天伦不好嘛,非得管来管去的。”
她说半天,顾南译抬抬她手腕,示意她喝水。
顾婷喝了口水:“要我哪一天当婆婆了,才不会像那个老太婆一样。”
顾南译轻飘飘地:“还当婆婆呢,您这会不是上赶着给人当媳妇。”
顾婷:“那我不是为了咱俩嘛。”
顾南译:“您这事别赖上我啊。”
顾婷回头埋怨他:“哎,顾南译。你现在跟我摘清关系是不是晚了点。你说你要是之前娶了思爻,我现在至于这么被动嘛,去哪哪都走不顺,这昌京城全是势利眼,咱母子一没了沈家,二没了王家,如今可就连桑家老太太都看人下菜越发过分了……你说我总是说要独立,要自己搞出点事业来的,可偏偏哪里都碰壁,最后落得个什么结果?受了委屈只能到儿子这里来哭——”
顾南译:“怎么就碰壁了,谁还给你壁碰了。”
顾婷这会子声音低下来,还有点难见的委屈:“还不是北城的那个渠道商,他还说跟我做生意是看在沈家人的面子上的,要不是你爸,他才不会跟我做生意。”
“什么都跟沈家扯上关系,我都离婚十几年了。”顾婷女士边说边还真哑起嗓子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下来:“见风使舵的一帮人,方太太他们现在下午茶都不叫我了。”
顾南译对顾婷这种唠叨显然习以为常,他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怎么不叫你了,上周不刚给你买了个你挂嘴边一年的那个包嘛,拿去显摆啊。”
顾婷那张好看的脸上还哀怨着呢:“人家都是老公送的,才拿出来显摆。”
顾南译轻嗤一声:“怎么着,您儿子送的,不给你长面子?”
顾婷有些难过,跟个小姑娘似的在那里抽了抽鼻子:“主要是我没有老公。”
顾南译瞅她一样,哄着她:“您这盛世美颜要老公还不分分钟的事,他们是嫉妒你又不用看男人脸色,又有个贴心懂事的儿子。”
她从沙发里转过头,半哄没哄好的那种:“但是我没有事业的顾南译。”
“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她显然执着,顿了顿又说,“而且我觉得,你也不是特别贴心懂事。”
顾南译瞅她一眼,不理会她的责难。
顾婷人靠在沙发上,长长叹一口气:“其实你妈我真的没什么,大半辈子了,折腾来折腾去的,要说折腾出了个啥,也没折腾出来个啥。一边又说不想借你爸的名义,但其实我自己早就也知道的,他们都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才跟我一起做生意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得了。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儿子最可惜……”
顾婷又在那儿“心疼”他了。
顾婷幽幽地看了茶水边上帅得一塌糊涂的人一眼:“要不是你爸当年这么好看,我也不能鬼迷心
窍地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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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爸离婚了那就各过各的。但我得为你前途着想啊三哥儿,我就这么半年昌京半年临城的让你住,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让沈家那帮老辈们记得还有你这么一个人,我那是运筹帷幄啊,你大爷爷家,我哪年不去卖好,偶尔遇上你爹,我还得做出个和平分手的样子来,为的就是让沈家给你指派一门婚事,保一个你的地位,好让你风风光光逍遥自在的继续为祸人间!”
顾南译觉得自己有时候嘴巴碎是受了顾婷的影响。
翻来覆去的就讲这点事。
顾婷显然没有说完:“可你呢,偏不肯,现在好了吧,我早和你说沈家一屋子都是薄凉之辈,你婚事一撤,人家就扶着别人上位了,咱娘俩就成了昌京城的笑话,我还去什么下午茶啊,我买了包我也不想去了。”
她怨声载道的,拿腔拿调的临城话这会子都改成昌京话了。
顾南译被她念得头疼:“妈,差不多了,您回吧。”
顾婷美目一横:“你赶我走?”
“我无处可去了。”她拿出哭腔来,“桑家我住不惯,我要睡鹅绒被桑家奶奶抠门只给我睡棉花胎。”
顾南译气笑了。
他打趣她:“你这么和桑家奶奶不对付呢?”
顾婷:“如果可以的话我都不想嫁!”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顾南译清了清嗓子:“是这样,顾婷女士,我有个办法,让你以后不用受这个气。”
顾婷看他:“什么办法?”
“你听我说。”他再递给她一张纸,让她把眼泪擦一擦。
“西城那块地,我打算给我二哥。”
话音未落,顾婷一脸诧异:“顾南译你疯了。”
“您听我说完。小叔把这东西留给我,本就是给我当后路的,沈家错综复杂,给别人,不如给自己亲哥,您说是不是。”
顾婷:“可是你二哥他……”
她见过这个孩子的,小时候就心思深沉,后来当上预备掌权人后还听说他铲除异己杀伐决断的,没人从他手上能讨到好果子吃。
“我有数的。”顾南译这样和她解释:“等到西城那边事搞完了,我手上有沈家要的东西,那他们就不得不认我,我还不用给他们当棋子,今天指挥我娶这个,明天安排我娶那个的。咱还能自己说了算。你的那些个什么渠道商还得恭恭敬敬来给你道歉,太太圈就更别说了,本就是闻风而动的一群人,到时候你买个塑料袋人都得来夸你有眼光,还有,鹅绒被有多少你就盖多少,用得着去桑家受这个气?”
顾南译是个会哄人的。
顾婷被她这样一套假设,心里觉得还挺美。
顾婷:“真有你说的那样好?”
顾南译:“我骗你干什么,不然我去西城干什么。”
顾婷:“他们说你去西城赌石头了。”
顾
() 南译:“谁又在给我造谣了?”
顾婷:“谁让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顾南译:“我不想有着落了才和你说吗?”
顾婷:“那现在是有着落了?”
顾南译:“差不多吧,还得去西城收个尾。你别嚷嚷啊,坏我事。”
顾婷心情好了许多:“瞧你说的,你妈是这么心大的人嘛。”
但她说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丧个脸:“不对啊顾南译。”
顾南译:“哪里又不对了?”
顾婷:“北边的生意有个大渠道,那是桑家的,我不嫁过去,桑家奶奶不会松口的。”
顾南译:“那对你很重要?”
顾婷:“很重要。桑家其实就是靠着那条线起来的。”
顾南译顿了顿:“那就是说,咱顾家,和他们桑家,非得联姻了。”
顾婷一脸哀愁:“是。”
顾南译:“我倒有个办法。”
顾婷:“什么?”
顾南译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我也不小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该有一门像样的婚事了。”
顾婷:??????
顾婷理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你去?”
顾南译:“我是我们家独苗,除了我,还有谁。”
顾婷抖了抖唇瓣:“和……和谁?”
顾南译转过头来,似是思忖一番,“想来想去,桑家适婚的——”
他的脸色颇为“左右为难”。
“也就桑未眠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