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顺着她白皙的腿肚子缓缓揉上来,神色平常地像是个拥有医生执照的专业人士一样。
桑未眠还坐在那长桌上,身上还围着那单薄的浴巾,湿漉漉的发丝全部挡住她的脸,她料想那个样子大约不是很好看。
小腿肚子舒缓了很多,那种因为长期未动的血液不循环的麻木感逐渐消失,换上来的却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温热的指腹接触——桑未眠看到自己的小腿上的肌肉在被迫的蠕动。
他垂着眼眸,在那儿细致地给她揉着。
“好……好一些了。”她试图出口阻止,却发现自己说起话来磕磕绊绊。
“不难受了?”他掀开眼皮问她。
桑未眠摇摇头。
“那要抱你下来吗?”
她听到那个抱字,抬头看一眼他湿漉漉的衬衫隐约透出的肌肉,摇摇头:“我……我坐会、坐会。”
“坐会?”他品着她这点话,“您雅兴挺好的。”
可能什么都不穿裹着块浴巾说要在这儿坐会,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桑未眠正欲解释,他又问她:“湿着头发坐在这儿?”
桑未眠顿了顿:“我过一会就吹。”
他却转身走到浴室,拉开洗手台的抽屉,从那儿把吹风机拿出来。
“过会儿就感冒了。”
他打开开关。
吹风机的声音不大,低低在耳边形成一种舒适的频率。
桑未眠的头发翻飞起来。
他以前也帮她吹过头发。
但那个时候他还很青涩,这种这么需要耐心的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是要他的命。
他是抱着给人吹头发的想法来的,但是他没处理过女孩子的头发。
女孩子的头发细密且纤长,打湿了后极容易黏在一块儿,分也分不开,得顺着发梢先吹干一遍了,那些调皮的发丝才能慢慢地听话起来。
那个时候的顾南译不知道这个道理,那柔软的头发能弄得他手忙脚乱。
但几次下来之后,他就能找到门道了。
如今他也是这样在给自己吹头发。
他的手捋着她的湿发,形成一道吹风机和她的头皮之间的天然屏障,起到提前测量温度的作用,防止高温烫伤头皮。
桑未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坐在那儿,安静地让他吹着头。
她的眼
() 前依旧是他打湿却没来得及换下来的白色衬衫。
她的手还紧紧地攥着她那个浴巾,她的胳膊其实是露出来的,那纤瘦的肩膀暴露在空气里,每一丝经过他的手掌又湿变干的头发掉落都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肌肤。
那像蜻蜓点水,在阵阵涟漪中悄无声息地把卵产入水中。
那吹风机的声音像是有魔力,随着那声音的不断低鸣,她感觉她面前关于他衬衫上的水渍也逐渐明显起来,透出他更坦诚的身材。
她只能微微抬头,不忍再看那片湿漉漉的衣襟。
只是她刚抬眼,眼神只是微微扫到他此刻或许是因为水汽或者是吹风的热而微微发红的唇时,她冰冰凉凉的耳朵也意外地碰到了一阵温度。
原是她抬头,他捋着发的手碰到了她耳朵。
耳朵单薄却布满毛细血管。
那是最容易暴露心事的地方。
他站在地上,桑未眠坐在那个长桌上,他这会眼神落在桑未眠的耳朵上,问她:“你还有个耳钉呢桑未眠?”
桑未眠一摸自己的耳朵,果然就只剩下一个了。
她也不知道落那儿去了。
桑未眠:“可能丢了吧。我等会找找。”
顾南译:“那剩一个是怎么回事,要我给你摘下来吗?”
桑未眠想说不用,她是脚不好但手是没问题的,但是她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嗯。”
她默认让他摘。
头发已经吹得干了七八成。他于是停下吹风机。
四周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安静到暴露出他们两个的呼吸。
顾南译微微弯下腰来。
桑未眠余光感受到他已经凑了过来。
他优秀且高挑的鼻子因为光线而形成的阴影甚至都落在她的脸庞上。
那温热的指腹在给她拆耳钉的时候会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
那白皙的软.肉如同有阵电流流过一般,酥酥麻麻地钻到人心里去。
桑未眠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冷了?”他低下声音来,眼神还专注在拆她的耳钉上。
“有、有一点。”桑未眠只好这么说,抬头看他一眼,又落在他靠的很近的唇上。
“那我快点。”他如是说。
但他又啧一声:“耳朵这么红,不像是冷。”
他分出半分眼神来落在她的脸上,撞得桑未眠投射过去的眼神一个措手不及。
“你、你看我干嘛。”桑未眠结结巴巴。
他眼里依旧是含探究的:“我看破诺曹的鼻子有没有变长。”
“你快点。”她嘟囔一句,掩饰。
“我这不是怕弄疼你吗?”他留这么一句后,又专心拆去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她从前说轻一点、慢一点,他都不留情也不克制的。
“好了。”他把她耳边那个简单的一个小金珠子的耳钉
拆下来给她。
桑未眠接过,眼神落在长桌边上一圈:“还有一个掉哪儿去了?”
顾南译:“或许落浴室了,我等会帮你找找。”
桑未眠:“我等会进去吧,我还得去洗个澡。”
顾南译皱起眉头:“还得洗?”
桑未眠无辜:“我刚刚没洗,只是淋了一身水,我就站不起来了。”
顾南译:“你现在能洗?”
桑未眠:“我不抽筋了。”
顾南译顿了顿,像是有些无语:“非洗不可?”
桑未眠刚刚其实又出了一身汗。
不知道是逃避还是要去冷静,她点点头。
顾南译:“行吧。”
他这会子看了看她已经几乎被吹干的头发:“头发要不要扎起来,不然白吹?”
桑未眠:“要扎起来的。”
顾南译见她没动静,瞅了瞅她眼色:“是要我给你扎啊?”
桑未眠神色有些难堪,却拗着脑袋说:“我要管着浴巾。”
她的浴巾围在胸口,手臂和肩膀其实都露在外面,刚刚他一直在担心她有没有事,关心着她的腿,没发现她瓷白色的皮肤此刻在清晨的光线里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大脑密密扎扎地痒。
瘦削漂亮的肩、纤细的手臂、半露在外面的腿,还有她此刻执拗地护着自己面前的那块浴巾像是在说一个不得了的任务。
他不敢再往下去想象,只得把眼神挪开,滚了滚喉结,问她:“头绳呢?”
“这里。”她一只手捏着浴巾,另一只手递给他。
她白皙手脖子上有个黑色的圈。
“抓起来,绕两圈。”她在那儿一只手比划着教他怎么弄。
“我知道。”他在那儿理着。
“你怎么知道的,你给别的女生扎过头发吗?”桑未眠低头,问他的时候露出自己的脖颈,白色的后脖颈上淡淡的小绒毛软乎乎地立起来。
“是。”他无奈地拖长嗓音,“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就是给女孩子扎头发为生的。”
“那你……”她头还低着,红着脸,“那你……扎的应该还不错。”
但事实上他扎的很一般,松松垮垮的。
“行了。”他自己是满意的,抱着个手看着自己的杰作。
桑未眠单只手往后伸摸了摸他扎的那个球。
“那怎么说——”他眼神又落在桑未眠的脸上,“洗澡去?”
“嗯。”桑未眠坚持,“还是要洗的。”
“那你这次小心点。”
“我知道。”
“我在外面,你有什么动静就喊我。”
桑未眠想了一下,点点头。
而后两个人就没说话了,也没有动作。
只是保持着一个站在桌子边上,一个还依旧坐在长桌上的姿态。
“那怎么着?我又给你抱进去?”
他这会人站在桑未眠面前,像是拿她没办法。
说到又抱她,桑未眠脸“噌”的一下红了。
她没说话,把头低下来。
“要不要抱?”他掀开眼皮,拖长声音问她,“小瘸子,问你话呢。”
她点点头,细弱蚊音:“要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