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爻失踪了,晏自遥和桑未眠在家也坐不住,跟着一群人出来找。
好歹那么大一辆车也不会凭空消失的,要是不小心掉进山沟里了,旁边都是高大的灌木,凹陷也十分明显。
众人猜着王思爻可能是走了什么没信号也绕不出来的小路了。
但一群人浩浩荡荡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沈家爷爷都打电话找直升机过来了。
最后开车出去的那些人几乎也都走散了,就剩晏自遥的车还能跟在顾南译后面。
开车找不着,桑未眠建议沿着小路找一圈,或许她车子坏了,沿小路走回来了也说不准。
于是三个人又把两辆车停在了路边。
“这一块没信号,别走太远了。”顾南译提醒着桑未眠。
桑未眠看了看手机,的确没有信号。
但三个人走在一起找效率也太低了,她看了看身后的路,对他们说:“半个小时候不管我们有没有找到,都在这里集合。”
“桑未眠,你站着吧,我和晏自遥去找就好。”顾南译吩咐她。
“我可以用石头做记号的,半个小时后就回来,快下雨了,我们三个人分头找,早点找到她吧,爷爷担心坏了。”
桑未眠一脸坚决。
顾南译拗不过她:“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
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寒暄和拉扯,现在找到人才是第一位的。
否则等天黑下来了,就更难了。
桑未眠望了望头顶黑压压的乌云。
她一头扎进荆棘小道里。
这儿的路难走,桑未眠几乎是荆棘丛里扯出来的,她小心翼翼地踏着脚下一不小心就割到人的刺。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留下的记号,还清楚。
等到她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她发现前头的刺目倒在地上,掉落到杂木堆里的叶
子还带着鲜绿。
那样子好像有人也从这里走过?
她沿着那些痕迹往前找着,竟然在不久后依稀听到女孩子的哭声。
她忙加快了脚步,果不其然,她看到了一截淡粉色的衣衫袖口。
“王思爻?”
桑未眠出声叫她。
此刻在啜泣的女孩子转过头来,见到来人,好看的眼珠子里的泪花还没收进去,带着哭腔回应她:“桑未眠?”
桑未眠几步扒开树枝走过去。
“呜呜呜呜终于有人来找我了。”王思爻显然惊魂未定。
桑未眠;“你怎么了?”
王思爻:“我车抛锚了……这里还没信号……我想顺着路走看看能不能遇到人,结果又迷路在灌木丛里……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王思爻带着眼泪絮絮叨叨。
“好了没事了。”桑未眠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她肩膀,“你现在怎么样,能走路吗?”
王思爻摸了摸自己的脚脖子:“我歪到脚了。”
“一点也动不了?”
王思爻摇摇头:“一点也动不了。”
桑未眠看她那个样子,自己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力气,是没法把她抱起来或者是背起来带离这里的。
桑未眠:“你等着不要动。”
王思爻见她要走,着急出声喊她:“桑未眠,你要回来啊。”
桑未眠没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沿着她做着的痕迹往回走。
山林里她猜豺狼虎豹估计没有,但野猪野兔也估摸能把王思爻吓个半死了。
她得快点的。
她往回走的路上听到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不由地停下脚步,听这动静,对方体型庞大,力量不可小觑。
不会真有豺狼虎豹吧。
她屏气凝神,直到面前出现那个熟悉的人,她才舒一口气。
桑未眠:“你怎么过来了?”
顾南译:“我还是不放心你。”
他这个关心很直白,不跟往常一样,用戏谑或者隐藏的语言说出来。
但现在不是感知这些的时候,桑未眠着急说到:“我找到王思爻了。”
顾南译:“哪儿?”
桑未眠不由地抓起他的手腕,在前面带路:“你跟我来。”
她在前面挡着那些荆棘。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缓缓地拉了一下,而后身后的人挡在她的面前,伸手挡着那些杂木树刺,“你指路。”
桑未眠愣了愣,给他指着方向。
两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王思爻所在的地方。
王思爻一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到是顾南译,哭得更不能控制了:“三哥……”
“好端端的你怎么在这?”顾南译皱起眉头。
“我想来找你,可我……”
“又来给我添乱是吧。”他脸色不是很好,但依旧检查着她身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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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羁浢げ虎?”祙????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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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给能的。你说你好好的温泉不泡,非来找我干什么,你这样,我怎么跟你哥交代?”他依旧在那儿一串地数落。
了解顾南译的人都知道,他的数落更像是一种关心。
此刻本没什么的普通关心落在桑未眠的耳边,却奇怪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用不舒服来形容,程度也是深了。
桑未眠也说不明白。
她站得远一点。
王思爻没法走路。
顾南译只能背着她。
今时今日的场景,他也没法不背。
即便不是王思爻,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在荒郊野外扭伤了脚,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男性在力量上有性别优势,这种优势意味着他们在女性需要帮助的时候加以照顾是一种绅士法则。
桑未眠跟着出来。
这个时候晏自遥已经按照约定好的半个小时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见顾南译背着人出来,心里也算是缓了一口气。
幸好找到了,否则按照王家的脾气,她那个不讲道理的父亲和那个刚有晋升的姑父闹起来怕是连沈家都不好交代。
晏自遥这会又注意到了跟在身后的桑未眠,问她有没有事。
桑未眠摇摇头,她没事。
王思爻最后坐在顾南译的副驾驶上,身上披着他从后座拿出来的外套。
顾南译关了车门,走到桑未眠面前,把手里的一个创口贴递给她。
桑未眠狐疑地看他。
“手,手腕。”他抬抬下巴。
桑未眠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伤了。
桑未眠要接过。
晏自遥抢先说,“我来吧。”
而后利落地拿过创口贴,扯开后,单手扶着桑未眠的手臂,轻轻地把那创口贴贴上去。
顾南译站在他们面前。
桑未眠在看贴好的伤口,晏自遥一边贴一边说:“先这样简单处理一下吧,回去后再消消毒。”
桑未眠摇摇头:“没关系的,小伤口。”
顾南译把眼神挪开,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们都坐我的车先回去吧,天色暗。下山的路不好走,车子让人再来开回去。”
这一块顾南译最熟,几个人自然是听他的。
他那辆吉普车宽敞。
王思爻坐在副驾驶上,晏自遥和桑未眠坐在后座。
或许是因为要照顾腿受伤的王思爻吧,他的车子开得稳当极了。
坐在副驾驶的人这会微微降落一点窗户,风吹起她掉落的发丝。
美人憔悴依旧有憔悴的美。
桑未眠想到沈家爷爷今天动用的直升机,想到浩浩荡荡倾巢而出的队伍,想到她那辆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的玛莎拉蒂,也想到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曾经不小心地改变过桑未眠的人生。
但王思爻偷偷放进来的一缕微风却遭到了驾驶室里的人的拒绝。
顾南译看着前方,嘴里念叨了一句:“觉得自己惹的事不够大是吧,还得把自己吹感冒了。”
原先吹着风的人又落寞地把窗户关了起来。
桑未眠看到她的侧脸,从她那关注的眼神里看到一些真相。
她从来一直觉得王思爻是天之骄女,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却又从她刚刚的眼神里发现,原来她也藏着那样的情绪。
桑未眠以前总是坦然地接受齐大非偶,接受门当户对,也接受日久生情。
副驾驶座上的人不说话。
主驾驶的人又像是觉得自己话说太重了,悄无声息地给她开了一条缝。
此刻的晏自遥却递过纸巾,示意桑未眠擦一擦手掌上的污垢。
暮色真的暗下来了。
桑未眠坐在稳当的车里,却在来到昌京快一个月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人生,已经如同这分割好的车厢一样。
前面有前面的风景。
后面有后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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