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吻毫无章法地袭来。
陆行之将他满心的欢喜和感动渡给她,强势且霸道地不容她拒绝,热情地使她回应、使她被迫跟上他的节奏。
她在迷离中想起从前。
想起小祠堂失火,他在灰烬中寻找后满是污渍的脸;
想起他领着她去承乾殿讨公道,一匕首刺入狐狸精的心口;
想起她坠下悬崖,他不要命地跟着跳,一直在身后护了她很久;
想起他们在山洞中,她枕着他的袖袍沉沉入睡;
想起他中毒需得灵犀草救命,却倔着不肯张嘴一个人瞎想;
想起为了月儿的事,他领着将士们在外搜索整宿......
他不求回报的好和他曾经的肆意欺哄交织,不论哪一面都是他。
他哄骗过她,也真心实意地帮过她;
他确有克制不住、想要同她共赴云I雨的冲动,可她的心底就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期待么?
一丁点儿都没有么?
先前的气焰和憋屈如失守的城门溃不成军,也同样让她全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究竟......该如何面对他?
她猛然清醒,用尽浑身的力气推开他!
他似是始料未及,闷I哼一声,跌坐在绒花地毯上。
他抬起浓密的睫,揉了揉左肩,望向被他咬得微肿的红唇,忽地笑了,凑近她,哑声道,
“怪我,粗I鲁了些。”
苏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轻掀他衣领的一角,露出他左肩一块堪堪结疤的烫伤。
她刚才无意按到他的伤口,他吃痛跌倒。不然那么壮的汉子,哪能被她轻易推倒?
“你何时受的伤?不曾听你说过。”
陆行之笑着,“头回入小厨房没经验,油锅炸了的时候被烫了。”
......她想起来,是她装病让他做红糖汤圆的那次。
她侧过头掩下长睫,忽地就不说话了。
她知道这点伤对于行军打仗的汉子而言委实算不得什么,却并不妨碍她内心隐隐生出的愧疚。
她的沉默落在他的眼底就是怜惜,烫得他的心都快化了。
“夫人莫要担忧,为夫皮糙肉厚,比不得夫人矜贵。”
又说,“夫人若是舍不得,不若许为夫解回馋。”
言罢欺I身而上,将她推至软塌上,大掌掐着她的腰往上,覆上他渴求已久的柔软。
那是他瞧过一眼就念念不忘、近乎痴迷到亢I奋的秘密。
苏烟的粉颊红透了,本能地挣扎。
用脚踢他、用手儿捶他,却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刻,所有的抵触化作无力。
她缓缓垂下双臂,闭上蒙着迷离霏雾的眼睛。
*
下午时分,邻国的击鞠比赛照常进行,大京的第二场比试在明日上午。
苏烟说她无
妨,能自己行走,他不同意,愣是将她抱到猎园候场区的凉亭里,也不管周遭的人如何作想,安排了十几个侍卫贴身保护。
陆行之去了承乾殿。
路上,纪沐尘和霍修染汇报查到的消息。
“陆哥,确定是苗疆圣手指使的,罪犯已招供。”
陆行之幽邃的眸涌起点点猩光,浑身的肌肉又僵又硬,似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即将脱笼而出。
许久,他沉沉合上眼,掩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苗疆圣手固然没有如此大的胆量,仗着谁的纵容可想而知。
陆行之冷冷一笑,入了承乾殿。
承乾殿内,永康帝和苗疆圣手不知聊到什么,笑得很是肆意。
见到陆行之领着两兄弟过来,永康帝笑着招手。
“行之,正说你。”
“上午和蒙人的击鞠比赛,贤弟可谓英雄无畏、风头无两。”
“对了,听说弟妹受了惊吓,可有伤着?”
陆行之嗤笑,没回答永康帝的话,而是利落比了个手势。
几十个蒙面杀手从天而降,似一道旋风向苗疆圣手袭去。
永康帝大惊,吓得连连后退,大喊护驾。
守在外头的锦衣卫听令冲进来,却被陆行之的侍卫拦在门外。
永康帝:“行之,你这是何意?”
“带兵上殿、行刺重臣乃死罪!”
陆行之甩出一块令牌,冷冷地看向苗疆圣手,
“皇上,臣奉皇祖母之命,特来缴杀此人。”
言罢,一个眼神,训练有素的杀手们截住苗疆圣手。
苗疆圣手武功算不得上乘,但胜在使毒,每当有杀手靠近,会甩出一把白色的粉末,熏得人睁不开眼。
他一边逃窜躲避,一边大喊冤枉,
“陆将军,到底老夫犯了何罪?”
“你不问不审,可是太过狂傲?皇上,臣是无辜的,求您救臣!”
永康帝得知陆行之的目标不是自己,殿外的定国公府侍卫也只是阻拦锦衣卫,并没有真的拔出刀剑。
他暗自松一口气。
“行之,有什么话好生说,莫要冲动!”
陆行之不理,比了个必杀的手势,杀手们蜂拥而上,不再和苗疆圣手周旋,刀刀刺入苗疆圣手的身体,再一刀砍下对方的人头!
先前还哀嚎斥责的人瞬间身首异处,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瞪得老圆。
杀手头目将苗疆圣手的人头捧至陆行之跟前,单膝下跪,抱拳退下。
几十个蒙面杀手瞬间消失不见。
永康帝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帮杀手各个武功顶级,全是不输锦衣卫的死士。
先前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苗疆圣手,不过是在等主人陆行之的命令罢了。
陆行之何时养的这批杀手?
怎的锦衣卫先前从未查出?!
他究竟藏了多少机密!
永康帝强忍下震撼,指向苗疆圣手的人头,
“陆行之,你必须给朕一个解释!”
陆行之缓缓勾唇,取了张织木棉花的绢子轻拭掌心里的热汗。
狂躁的嗜血压不住,他整个臂膀都在抖,险些上前将那人碎尸万段。
绢子泛着一股淡淡的女儿香,提醒着他凡事不可过于急躁,他不仅为人子、也为人夫。
逞一时之快何其容易,求一世安稳适才不易。
他望向永康帝,
“皇兄,前几日皇祖母同我遇险,实乃此人背后搞鬼;”
“今日我夫人遭遇劫难,也是此人故意指使。”
他看向身后的霍修染和纪沐尘。
霍修染立即带相关证人上场,其中有三人是永康帝先前特意安排的替死鬼;
纪沐尘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物。
永康帝眉心突跳,面上却装作无事,
“贤弟,登顶台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么?”
陆行之失笑,说大抵永康帝被骗了,这些不过是苗疆圣手的伎俩罢了。
“此等祸害,不得不除,”
“眼下百花宴尚未结束,邻国宾客都在,臣为了上京的颜面,不好将此事宣扬,遂选了承乾殿行事。”
“还请皇兄担待。”
......担待啥?
陆行之这副傲慢、不可一世的鬼样子,分明不把永康帝放在眼底,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偏生这些事永康帝皆是幕后主使,多少担心陆行之会捅破,遂睁只眼闭只眼随陆行之罢了。
瞧着陆行之离去的高大背影,永康帝将愤恨深藏。
现如今,不是他永康帝不容人,而是陆行之的所作所为,已由不得一个帝王相容!
*
陆行之出了承乾殿,没直接回皇家园林,而是去了趟太皇太后的长乐宫。
许是年迈,太皇太后的身子愈发脆弱,吃了好些滋补的药无济于事,尤其是那双老寒腿,杵着拐杖下地也坚持不了几步,哆哆嗦嗦的,没走多久就要休息。
她已有好几日没出殿门了。
趁着今日天气好,她让陆行之带她去御花园晒晒太阳。
远离监视的眼线,太皇太后握住陆行之的手。
“承乾殿的事,哀家已听说。做得好,孩子。”
年过七旬的老人说这些的时候,中气十足、精神灼烁,哪有半分病恹子的模样?
陆行之小声道,“委屈皇祖母。”
太皇太后摇头,长长叹一口气。
“你自幼忠厚善良、聪慧讲义气,喜自在快活,本该如你父亲那般悠闲。”
“但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你再是不愿,始终得为父母妻儿、兄弟亲人、朝堂百姓考虑。”
“你皇兄他,大势已去啊。”
提起那个不孝子,太皇太后气得心口疼。
这么多年的辛勤
培养全喂了狗,太傅苏德怀那样的忠臣也劝不住他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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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是半截身子入了黄土,死不足惜。
她担心的是皇家气运被他耗尽,万里河山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