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行跑道发出巨大轰鸣,飞机脱离羽田机场跑道,缓缓升至高空。
红眼航班里乘客寥寥,照明灯昏暗,催人睡意,望月佑子脑袋却一片空白。
在她脚下是闪烁霓虹的东京夜景,而它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往群山,进入岛内腹地。
直到站在医院门口,路过行人撞到她的肩膀,一直混沌的脑袋才稍微变得清明一些。
写有学校罗马音的队服在人群中格格不入,收获不少注视的目光,望月佑子无暇顾及,紧跟着父母的脚步直奔医院高层。
一直住在宫城的太奶奶出事了。
手术室前踱步声从未停下,冰冷大门上“手术中()”潰??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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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还没结束,”之前负责望月佑子在宫城寄住的姑妈迎上来,突然双手捂住脸,“刚才护士出来一趟,说让我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瞬间,兄妹俩相顾无言,顾及着周围还有孩子,硬生生把眼泪忍了回去。
望月佑子双眼空洞盯着前方,突然,衣角被一只小手轻轻拽了拽。
“姐姐不要怕,太奶奶会没事的。”身高刚到她腰间的灶门佑介仰着小脸,眼眶一圈红红的,“我和猛把我们的奥特曼小卡放在土地公公神龛给太奶奶祈福了。”
“我们攒的奇珍小卡都送走了!土地公公收了我们的奥特曼小卡,会帮忙保佑太奶奶平安无事的。”
世间不乏有得名利者长跪神佛,抛出奇珍异宝伏地不起,但也所愿皆为空。见惯了世界上一切宝物的神明,怎么又会瞧得上小男孩的奥特曼小卡?
但她还是蹲下来,抱着年幼的表弟:“谢谢你佑介,太奶奶会没事的。”
想哭。但是不可以。
现在手术还在进行中,不能在外面发出一点可能让医生分神的声音。
太奶奶说过,老是哭的人会把福气哭走,会把被祖先拜托保佑的神明哭烦。
望月佑子仰着小脸一遍又一遍追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么?”
每当这个时候,太奶奶都会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不厌其烦地回答:“有的哦。”
太奶奶在没嫁过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姓灶门的小姑娘。爸爸是山上的卖炭翁,妈妈是镇子里备受好评的医生。
小时候父母的工作一直很忙,望月佑子是一路被太奶奶带大,每当闹脾气不愿意去幼稚园时,太奶奶就会说关于食人鬼的故事。
故事很逼真、很吓人,会把她吓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以至于现在也很害怕灵异故事。
这个时候,太奶奶会摸摸她的头,浑浊的眼中透出独属于小姑娘的骄傲,说世界上的食人鬼都被她的爸爸妈妈打败了。
但到了小学二年级,太奶奶身体抱恙,她不得不开始跟着繁忙的双亲在日本各个县里跑来跑去。
直到现在。
手术室上灯光熄灭,医
() 生推门而出,摘下口罩:“手术成功了。”
站在走廊上的大人们疯狂鞠躬致谢,医生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患者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出现退化很正常。家属平时要保持患者心情愉悦,有什么想要的心愿尽可能满足。”
他望向远远站在后面的望月佑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扯着大人们去另外一个角落,低声说些了什么。
随后,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太奶奶被推出来,双目紧闭,雾气在氧气面罩上一闪一闪。
护士们走得很急,只看匆匆看了一眼,背影就消失在冰冷溢满消毒水味的走廊里。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望月佑子看向还在角落和医生交流的大人们,突然开口:“爸妈,我要不留下来陪太奶奶吧。”
……
…………
这个提议当场被严肃地被驳回了。
望月佑子很不甘心地回怼,反正转学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姑姑家附近有所高中,现在正好可以赶上第二学期开学,等出院了她也可以帮忙照顾和做饭。
虽然她说的有理有据,可还是遭到严肃的拒绝,但随着时间推移,医生和他们私下又说了什么,父母突然决定松口。
很顺利地,望月佑子在姑姑家附近高中办理转学成功。
第二学期还剩几天开学,排球部已经开始正常的社团活动,望月佑子抱着厚厚一叠文件推开铁门。
黑尾铁朗站在门边,看到她一愣:“你怎么来了?不准备走了么?”
当初决定转学后,望月佑子第一时间就和他们说明了情况。
“不是的,我来和大家道个别。”望月佑子摇摇头,很不客气地把文件往他手里塞,“这个是交接的材料,如果你们找到经理可以直接交给他。”
她往后翻了翻:“然后这是后面大家体能训练的具体计划,没有基础的新人按照后面那个表训练。”
说着说着,多愁善感的王牌开始变成蛋花眼,山本猛虎鼻翼耸动:“能不走吗?”
“我也不想走呀。”望月佑子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但是家人也很重要,所以还是要回去一趟。”
说完,室内一片沉默,大家对于她的选择表示尊重。
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望月,你后面还打算参加社团活动吗?”
回头望过去,猫又教练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背着双手看着他们。
“不太清楚,如果我太奶奶情况不好的话,可能没时间参与社团活动了。”望月佑子低声回答。
“但是……”
望月佑子突然抬起眼睛,眼神坚定,声音清透:“之前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人告诉我只有走到顶点,一切才能结束。”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参加社团活动,还想知道排球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