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把牛岛若利送回房间后,望月佑子在返回房间的岔路停下脚步。
“及川学长,我晚上就先不回去了。”
及川彻一脸疑惑:“为什么?你要去哪?”
“我去球场练练球。”望月佑子指向球馆的方向,“我问了工作人员,只要在集训开始前把场馆收拾好就没问题。”
“毕竟,明天要上场的是我,不能让你们特地来一趟太亏,也不能让牛岛学长太丢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面上露出意外的神情,及川彻没有回话。
见对方陷入沉默,望月佑子赶紧补充道:“不过之前我也一直在努力练习排球,绝对不会让你们打得轻松的。”
及川彻冷不丁地开口:“望月,我晚上也不回去了。”
“及川学长,为什么晚上也不回去?要去哪?”
纤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住他一半的瞳孔,唇角微微弯起,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舍命陪君子。”
——我来给你托球。
……
第二天的早上。
淡青色的天空染上橘红色,带着夕晖的残云缓缓飘过体育馆上空的玻璃窗。
在清晨的鸟鸣之下,牛岛若利睁开眼睛。
入目就是望月佑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生活用品。
出于尊重和不越界,牛岛若利立马转移视线,起床向洗漱间走去。
他不太懂女孩子摆放的瓶瓶罐罐,在认真地刷牙洗脸后,开始上手梳头发。
但在乌黑光滑的头发一次又一次从他指尖滑落后,牛岛若利放弃了复刻望月佑子平时发型的想法。
抬手扎了一个低马尾后,牛岛若利离开房间。
按照平时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是去晨跑的时间。
即便是有特殊情况,也不能放弃对自己的要求。
但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不属于这个时间段的声音悉数涌入他的耳道,强制性定住向前的脚步。
咚咚、咚咚——
是排球落地的声音。
牛岛若利顺着这个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排球馆雪白的照明灯光投射在地上,在渐明的天光之下,显得没那么耀眼。
入目便是躺在长椅上,已经抱着排球睡着的及川彻。
身上还被人贴心地盖上了白鸟泽的运动外套。
下一秒,抛弃的排球覆盖吊顶的照明灯光,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映入他的瞳孔。
不得不说,以第二视角看自己打球这件事很奇妙。
望月佑子原地抛球、助跑、起跳,击球。
其中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眼底已经浮现出淡淡的青黑,但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固执而执拗地练着跳发。
而最后一球,悠悠地滚到他的脚边。
望月佑子终于侧头看到了他:“牛岛学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在刚才。”牛岛若利捡起球,将它抛给她。
“这样啊。”望月佑子接过球,将它投进球框,忽然转头问他,“那现在要不要我和你说说,该怎么记数据?”
牛岛若利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身体只是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声“好”。
窗外的草木晃了晃,随着鎏金般碎阳一起向地面投下阴影。太阳缓缓升起,周边的鸟叫声、细弱的虫鸣,风吹动窗帘的沙沙声一并消失,世界好像突然被摁下了静音键。
但剩下的声音却又震耳欲聋。
咚咚、咚咚——
明明已经没人打排球了,为什么还能听到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