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牛岛若利的回答,及川彻才如梦初醒地扭身转头。
然后……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喂!!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裤子怎么突然成这样了?”及川彻一脸懵逼,“哇——这绝对是被妖怪附身了,绝对!”
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在场的真正罪魁祸首已经忘记此事,还在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问题。而另外一位知情者已经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愿意面对现实。
剩下的全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
但是很快。
他感觉身后掀起一道微风,柔软的布料从腰间向下垂落,盖住了尴尬的地方。
望月佑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两只袖子系在腰上,强制性物理切断光源。
随后,他的目光便与望月佑子相遇了。那张平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染上担忧,无端地消解了胸前燥热混乱的情绪。
“及川学长,我们跑吧。”
没有等对方做出回答,她就自作主张拽着及川彻的手腕,扭头向外面跑去。
现在眼睛已经基本适应黑暗,加上有月光的照射,一路上跑得还算顺利。
不过还是因为过暗的环境,弯弯绕绕了好几圈后才找到他们男生的集体宿舍。
有着走廊上的应急指示灯,吱呀一声,望月佑子才摸开了房间门。
“及川学长,你进去换裤子吧,我在外面等你。”
但是及川彻没有回应,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一路上他像一个乖巧的跟宠,随便她牵来牵去,走错路了也没有一点抱怨。
一片沉默之中,望月佑子试探地发问:“及川学长?”
“今天我很逊吧?”
嘴唇抽动了几下,及川彻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今天一天被你们学校摁着打,然后晚上又出这样的糗事。”
他没有等望月佑子回答的打算,继续自顾自地往后说了下去。
“明明马上就要IH县内预选赛了,结果现在一点气候都成不了,这个样子还怎么进全国?”
旋即,他自嘲地轻笑一声,抬眼望向她:“这样的我挺逊的吧?”
在对方的注视之下,望月佑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能这么想你自己呢?兄弟。”
曾经来自恩师岩泉一的指导:在对方失意潦倒的时候,一声甜甜的兄弟绝对能给他带来相家一样暖心的感觉。
“谁教你说这玩意的啊?”及川彻听到直接喷了出来,“而且你不应该说‘没有的事,及川学长在我心中其实最厉害最伟大的存在’吗?”
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望月佑子很疑惑:“这不是岩泉学长说你平时和别人相处的秘密武器吗?”
猛地被扎了一记回旋镖的及川彻:“…….”
自知自己没理,他双手环胸闭麦,将头瞥到一边,完全没有想要移驾的意思。
望月佑子语气无奈:“及川学长,你是没有被摸头需要被哄的小狗吗?”
“我不管!!”及川彻开始大声哔哔。
就像是没被夸奖,会骂骂咧咧一边搞破坏一边生闷气要别人猜的大型犬。
没办法,望月佑子按照他的话原模原样地复述了一遍:“没有的事,及川学长在我心中其实最厉害最伟大的存在。”
“太敷衍了!!及川学长想要发自内心的夸奖!!”
“那…….”伸出食指挠挠脸颊,望月佑子开始沉思。
然后回了一个换汤不换药的模板答案:“没有的事,及川学长在我心中其实最厉害最美丽的存在。”
“这不就是换了一个词吗……?还有你等等,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很帅啦,但是美丽是什么形容词?!”
及川彻大声地吐槽着,满脸写着“你还敷衍我,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哄不好我了”。
“可是——”
她打断了及川彻的吐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可是,这个是我发自内心对及川学长的看法啊。”
这句话让及川彻愣了一瞬。
为了增加可信度,望月佑子开始解释:“我在入部的时候,我们教练曾经和我单独谈过,他先是‘很喜欢排球吗?’。”
当时望月佑子回答是不算喜欢,但也不讨厌。
那个时候的鹫匠教练立马反问:“那为什么还要加入排球部?经理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鹫匠教练说的是事实。
经理不能亲自参与球队的比赛,不会因为球队获得的荣誉得到保送大学的机会,反而还要打理球队大大小小的事务。
有这个时间的话,还不如找个补习班卷升学更加经济实用。
其实,这也是望月佑子一开始来宫城的打算,报一个补习班和别人卷生卷死,然后考一个好高中,再考一个还不错的大学,当一个被世俗认可的社会成员。
但是,刚刚转入北川第一的一个月后,这个计划就被取消了。
当时她因为不适应宫城的环境,随便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蹲着掉眼泪。
结果头顶上传来吸气声,一墙之隔也有人在里面嚎。
出于好奇,望月佑子抹抹眼睛,偷偷探头去看里面的情况。
空荡荡的排球馆,木制地板上滚得到处都是的排球,和有节奏排球拍击地面的声音。
穿着蓝白相间球服的少年眼尾还在泛红,却还在高昂着脑袋,执拗地练着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