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好热……
温热的风裹挟着烈夏的气息一阵阵吹拂而来,吹得一旁的树梢簌簌作响,像飞走的纸张,扰乱着人的思绪。
这里毕竟是在外面。
一点风吹草动,舒荷就忍不住轻微挣扎,小声发出点声音提醒江祁,不要在外面亲。
江祁垂着眼睛,宽大的掌心轻轻揉着心上人后颈那块细腻的皮肤,像在安抚。他吮着他柔软清甜的下唇,唇齿碰撞间会发出点轻轻的水声,令人面红耳赤。
“宝宝别紧张……”
低哑磁性的嗓音,气息灼热得舒荷大脑发昏,“……宝宝,这里很偏僻,没有人。”
舒荷还想说什么。
但很快,唇舌间激烈的缠绵冲散了他仅有的思绪,一只手紧紧将他禁锢在怀里,后颈那只宽大掌心也没有撤去,他们亲密无间贴着,在热风之中,滚烫灼热的呵气已经彻底淹没大脑。
舌尖勾着,潮热绵密。
舒荷甚至觉得舌头有点发麻发疼了,应该停下休息休息,可他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无助茫然仰着脸,耳根发热脸颊发红,无力启开一点唇被人持续欺负,掠夺水液。
面前男生偶尔撤离,留给他呼吸时间,可通常没几秒,对方就会再次俯身吻住他的唇,每每撤离时,水光总勾出一条暧昧的银线。
亲了不知道有多久。
可能几分钟,可能更久。
江祁掌心发热,终于肯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浑身使不上力了,睫毛湿淋淋的,脸埋在面前男生怀里小声喘气。
软软的气息隔着薄薄的夏季衣料,精准传递到了江祁身上,江祁这会儿L眼睛还有点红,心脏砰砰跳,满脑子都是宝宝嘴里的甜和软,他呼吸沉重,眼睛聚焦垂眸,用手轻轻捋了捋舒荷后脑柔软的黑发。
他搂着他,实在是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思来想去也只能憋出一句宝宝,宝宝宝宝的喊着,好像连带着激荡的情绪也能回笼似的。
舒荷被亲得掉了几滴晶莹的眼泪,这会儿L抬头的时候,眼眶还是湿润得明显,睫毛根也濡湿得可怜兮兮的,唇瓣湿红。
江祁只是看一眼,就又想低头去亲了,可这次舒荷用手挡住他的脸,被路灯映得明亮的杏眼凶巴巴盯着他看,艰涩地憋出一句威胁,“再亲分手。”
“……”
犯规!
江祁瞬间抿直唇线,到底是不敢再亲了,他忿忿从兜里掏出纸巾给舒荷擦脸上的眼泪,明明被分手两个字刺激得不轻,可他给他擦脸的动作又是那么的轻。
轻到像是在对一个什么易碎品。
舒荷见江祁正常了,勉强站直咬了咬舌尖,酥麻和轻微的疼反射到神经上,他变得蔫头耷脑的,嘀嘀咕咕:“七天都不许你再亲了。”
江祁:“七天?!”
舒荷扭头看他一眼,咕咕哝哝道:“半个月。”
“那七天吧。”小
不忍则乱大谋,他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前还没宝宝的嘴亲呢,现在能亲到就不错了。
江祁勉强开解完自己,牵起舒荷的手,“可以牵手吧?”
“也不可以。”
舒荷抽出来,“我热。”
说这话的时候,脸颊还带着酡红,是被亲的也是被热的,江祁借着路灯的光垂眸看他。
这里偏僻,四周都是绿化带和树,很少人会驻足,所以路灯也少,只有一盏在距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
路灯照过来的光不太亮,只能照亮少年的双眼,亮而闪,里面有细碎的水光,江祁无端想起他戳破心意的那个夜晚。
那是他第一次接吻,宝宝也像现在这样被亲得掉眼泪了吗?
舒荷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江祁还站那不动,于是踩踩地上的枯枝,按住被风吹得散乱的额发催促他:“走呀。”
江祁回神,目光盯着他一刻不离,“来了来了。”
———
时光荏苒,大四那年两人订婚,准备毕业一年后结婚。
一切圆满,按理来说,任务也该完成了。
江祁从高中开始接触公司的事务,到如今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他有经商天赋,人也勤奋,接手公司后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是后台一直没响起任务提示音。
舒荷有点担心,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突破,许是蹙着眉发愁的模样太明显,江祁瞧见他这样立刻就放下了手里的邀请函,走过来抱他亲密地问怎么了?
舒荷盘腿坐在床上,纤薄的背脊挺直,柔软乌黑的发丝下,雪白小脸绷着,像是遇到什么大问题般摇头。
“那你看起来苦巴巴的。”
江祁没忍住去亲他,“像只为生活奔波的流浪猫,怎么了宝宝?谁欺负你?”
本来不想告诉江祁的。
因为江祁已经很努力很优秀了,任务走到这个地步也该完成了。但是他既然问了,舒荷抿了下唇还是没忍住,晶亮的杏眼抬起,小声问他:“你事业有成了吗?”
乍一下又听见这个遥远的词汇,江祁表情空白。
“应、应该吧?”
他们都说他事业有成,后生可畏,他也觉得自己事业有成够养宝宝了。
宝宝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他造出来。
难道还不算吗?
舒荷用力摇头,严肃地问江祁:“你真的认为自己事业有成了吗?”
江祁继续空白:“……难道没有吗?”
舒荷说:“是的,江祁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呀?要一直往上爬呀。”
“……”江祁沉默会儿L,“爬……爬到哪去?这里不是古代我也没法当个皇帝,让宝宝当皇后。”
舒荷咕咕哝哝说不是这个意思,江祁耐心地问那是什么意思呢?舒荷看起来很不开心,嘀嘀咕咕半天没说出一句有用的解释来。
他难过的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想和系统聊天,谁知道下一秒
就被江祁从被窝里抓出来。
江祁很在意舒荷这突然低落的情绪,认真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舒荷半天没吭声,就说你好好努力工作,江祁觉得他把勤奋外包给自己了,所以为了收取外包报酬,他按着舒荷亲了会儿L。
亲完,确定舒荷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江祁这才很有兴致地将邀请函款式挨个给他看,问他喜欢什么样的。
结婚已经提上事宜了。
定了下个月,虽然不是四年前江祁挑选的那个黄道吉日,但这次重新挑的日子也很好。
“这个。”
舒荷指着印有小荷花标志的那个,江祁也最喜欢这个,很快确定那就选这个了。
婚礼筹办起来很复杂,也很忙,江祁本身就忙,但还是想亲力亲为,所以他暂时搁置了公司那边的事,让濒临退休的江父回去工作。
江父挺不满的,但结婚这事很重要,他不满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心烦意乱工作了几天,这天在办公室里,江父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的私生子,江焱。
———
除了江祁外,长辈们也挺重视这场婚礼,很早就开始帮着筹划各项流程。
尤其是,在婚礼上播放的视频。
讨论的时候,舒母突然上楼消失了几分钟,下来的时候她表情神秘兮兮的,当着众人面掏出一部有了些年头的手机,笑着走到几人面前开机,“喔,还能开机,那我们就来欣赏欣赏江冷妃的高清黑历史吧。”
江祁一开始就有点不好的预感。
闻言,他皱着眉疯狂思索自己小时候有过什么黑历史,冷妃这个称呼他还记得,那是一段相当悲惨的经历,事关他和宝宝幼年的友谊……但这能拍出什么视频?
江祁拧着眉,手欲伸又止。
他看到舒荷好奇地探身凑到舒母身边,脑袋低着,毛绒绒的黑发透出点乖巧,接着,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似的,那双漂亮眼睛和唇瓣都弯了起来。
江祁一瞬不瞬盯着。
舒母发现没开声音,于是把声音开到最大。
手机里顿时传出某个冷妃小朋友尚且稚嫩的声音,在哭着哽咽,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宝宝你别死,小天使是不会死的,你不要睡觉。”
“姨姨你别拍我,宝宝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拍得下去。”
“宝宝什么时候醒……”
是那年春节,舒荷生病。
江祁以为他要没了,哭着去敲舒父舒母的门,要他们带宝宝去医院。
到了医院,虽然已经得知宝宝不会有事,但作为小朋友冷妃依然一根筋,觉得宝宝歪着脑袋睡觉特别像电视里挂掉的人,于是抱着他伤心地哭了好久,被还在拍视频的舒母骂了一顿说怎么哭得那么晦气。
江祁:“……”
听着这个视频,长辈们发出惊天爆笑,笑得前仰后翻根本停不下来。现场不止有舒家人,还是
亲戚(),彬?彎??
?瞃?げ彬????[()]?『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说你好笨。江祁木着脸牵他手,没告诉他对于一个还是小孩的他来说,当时是真的特别难过特别害怕,怕宝宝没了。
怎么能嘲笑他的苦难。
江祁表情不太好,“婚礼怎么能放这个视频?这个不行,我有一段,放这个比较好。”
说着,他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会儿L。
视频有些年头了,一直被江祁好好保存着,他也始终记得是哪天的,所以没一会儿L就顺利找到这个视频。
他点开,将手机摆在了面前的桌上,俊美的脸露出一丝骄傲和矜持,让他们欣赏自己的宝宝有多可爱。
舒荷毫无防备,探头探脑去看。
——是《公主与骑士》
当年大风车国际幼儿L园小班儿L童呈现的六一晚会作品。
视频里,身穿公主裙的宝宝站在舞台上,头戴王冠。他皮肤雪白极了,人小小一只像是一团小雪球,脸蛋圆圆的,婴儿L肥鼓鼓看起来特别可爱。
而他对面是手持木剑的江祁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