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这两天一直有个很坏很糟糕的想法。
他怀疑自己不能出门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因为楚川柏下了命令。
这个猜测太糟糕了……舒荷郁闷两天,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想,是楚川柏当初好心收留他,保护他。
就算被拒绝了心意也没有恼羞成怒将他赶出去,从前是怎样现在就是怎样,心胸宽广,怎么会不许他出门?
舒荷那时思来想去,想不明白,直到如今——
他坐在冰冷坚硬的桌面,浑身被桎梏,嗡鸣的大脑里,真相终于争先恐后浮现。
被忽略的细枝末节如滔天巨浪从角落席卷而出,将他淹得再也逃不开。
没有什么把人想得太坏了。
楚川柏就是反派。
他怎么就忘记了。
舒荷眼睛放空地抬脸,眼睫细密而湿润,他的手指无意识抓在男人西装衣襟上,抿着唇等个回答。
然而楚川柏一直未曾开口。
这片环境安静得几乎死寂,砰砰乱跳的心跳声格外明显。
舒荷浑身有点热,他等不下去了,开口重复问:“你是不是不让我……”
呜的一声。
楚川柏突然用粗粝的指腹捏着舒荷的下巴,逼近吻住了他的唇。
舒荷杏眼仓皇地颤动,毫无准备下,一股极富有侵略性的气息将他完全包裹,他的呼吸紧促而紊乱,像是根本反应不过来似的,手心抵在对方胸口往外推。
可力道太小了。
楚川柏不仅没有被推动一分一毫,然而还扣住他的腰,为了方便吻他,膝盖顶开他并合的细腿,抵在这张冰冷的桌面上,去含他软嫩发红的唇瓣。
他没有说任何话,甚至还低垂着眼没有看舒荷,只有滚烫的气息与缠绵疯狂的亲吻昭示着他此刻的不同寻常。
舒荷越推越急,使不出力道的无力感引得他心头陡然生出一种愤懑,被蒙蔽、被糊弄、被强迫、各种情绪层层交织,促使他产生一股冲动。
在楚川柏试图吻开他紧闭的唇齿,想汲取更深层的水液时,舒荷呼吸急促地,连自己都没想到地抬起了手——
“啪。”
寂静中一声清脆响亮。
楚川柏挨了一巴掌。
舒荷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道,只知道手被反震的触感有些麻,与此同时清醒的还有大脑。
他白着小脸,小胸脯用力起伏,无聚焦地看着面前人。
楚川柏好像根本没介意,反而偏头,将被扇过的那面贴在舒荷白皙脸颊上。
低沉的滚烫响得舒荷心口直跳。
下一瞬,他垂在身侧的手也被人强势贴合,十指相扣。
舒荷泪眼蒙眬地低头。
眼眶雾蒙蒙的,他都看不清自己的手,心跳也好快,咕咚咕咚,隐约间,楚川柏好像在问他手疼不疼。
疼。
他胡乱地想,张了张口,可喉咙哽得很,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川柏亲了亲舒荷有些发红的掌心,然后继续十指相扣,攥在手里,偏头看着他湿红的唇。
唇珠明显,微微启着,露出湿润的舌尖,喘息而轻的呼吸柔软香甜,舒荷看起来受了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楚川柏慢慢俯身,像是忘记了那巴掌似的,重新贴住他湿红的唇面,与此同时,搭在舒荷腰间的那只手力道也紧绷起来,手背青筋狰狞明显。
他还觊觎那唇齿里的水液。
舒荷没有聚焦的眼在感应到对方滚烫的呼吸时回笼,他又抬起了手,这次却没有打下去,手心软软地贴在男人的侧脸,声音被他吻得含糊不清,“……你再这样,我又打你。”
威胁像调情。
楚川柏贴着他柔软的掌心。
阖眼道:“打吧。”
“……”
明明被人打巴掌是很屈辱的事情。
楚川柏怎么……
舒荷茫然得厉害。
刚刚他被冲动推着打下那巴掌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
怕楚川柏会被激怒,怕自己会遭殃得更厉害。
什么都想了,唯独没想到楚川柏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问他手疼不疼。
现在甚至,还让他打吧。
舒荷紧紧闭着嘴巴,呼吸滚烫,下眼睑也发红,他放下了自己的手,“等下我就打你。”
楚川柏垂眸吻了吻他柔软的唇,然后等着这个即将落下来的巴掌,一秒、两秒、三秒,舒荷没有动。
他停顿几秒,终于去看舒荷的眼睛。
这双漂亮清透的眼此刻浮满水珠,倒映着他的身影,随泪光波光粼粼。
他看起来好像很委屈,又很愤懑,白净的小脸鼓得像个包子一样瞪他。
还有些……怕他。
所以舒荷没有打第二下,怕楚川柏来劲。
两人对视,室内的冷风一次又一次吹走滚烫旖旎的氛围,不多时,舒荷躁动的情绪逐渐落回了实处。
他挪动自己坐在桌面硌得发疼的屁股,去推楚川柏抵在自己腿间的膝盖,全程一声不吭,透着薄红的脸还没什么表情,一副不想再和他交流的样子。
楚川柏忽而不合时宜地想到他送给楚川亭的那束花。
“你松开。”
舒荷去推他撑在自己身边两侧的手,楚川柏垂眸,手腕力道一重,重新将辛辛苦苦挪开位置的舒荷揽回原位,并在舒荷咬着唇瞪他的时候贴在他鼻尖上说:“我不想这么对你。”
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可一个月了,你竟然还在跟他联系。”他声音轻得喑哑诡谲,“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舒荷:“我想跟他分手,是你一直不让我出去。”
楚川柏像听到什么不可能的话,整个人怔住。
他思绪陡然慢下来,视线犹如化作实质,一寸一寸地扫过
舒荷愤懑的眉眼,像在丈量这句话的真实性。
舒荷用力推他,手脚并用地将他对自己的桎梏解开,楚川柏纹丝未动,滚烫气息重新逼近舒荷颈侧,“……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跟他联系了。”
楚川柏的嗓音很低,语气也分辨不出什么意思,舒荷被颈侧的热气痒得瑟缩,已经没了力气再推他,可这时楚川柏反倒主动松开了他,避开他的视线,用手指将他被弄乱的衣服捋平,“一会儿下来吃饭。”
舒荷拍开手,瞪他,“我要出去。”
“外面很危险,小荷这段时间在家里难道不开心吗?”
楚川柏叙述说:“如果不想下来,我帮你把饭菜拿上来。”
“……”
怎么这么坏!
趁人走了,舒荷跳下桌面揉眼睛,他鼻尖酸酸的,越想越不高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小声骂楚川柏。
骂了一会儿,他又紧抿着嘴坐到床上,委屈成一团,“但是他又收留了我,还保护我,我现在这么骂他也不太好。”
系统被马赛克了很久。
但用它烧红的程序想,也能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它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许久,马赛克结束后系统压声开口:【就是他的问题,你拿的是婚书做交换,上面本来就提了不结婚就得保护你。】
青年机械音很沉,【我想想现在该怎么办,你得出去,可主角现在又救不了你。】
楚川亭还在上升期。
他没太多的实力去和反派抗衡,尤其是现在,反派肯定更加严防死守,阻止舒荷出逃。
舒荷鼻尖红红,抽泣着擦了擦眼泪,抱着膝盖,偏头脸颊压在手腕上,翕声说:“……那我要告诉主角吗?”
系统:【告诉。】
它的机械音冷静:【主角有光环,死不了,就是可能这一动我们目前所有的进度都会打乱,楚川柏起了防心,主角崛起会更难。】
说着说着,它的声音又停了片刻,搬出了馊主意,【不然我带你去下个位面?扣五百积分就行了。】
舒荷白净的脸闷得有点红。
他摇头拒绝,不到最后不能那么轻易放弃,系统:【那你现在发消息给主角,告诉他你被楚川柏困在家里出不去了。】
舒荷迟钝地打开终端。
他编辑完消息,手指悬停在发送键好一会儿才按下去。
就三字:【分手吧。】
系统怔了一下,没想到他发的是这个。
【你不让主角救你了吗。】
舒荷摇头。
他闷声闷气,“他能崛起就好了,我等他崛起完就走,计划不能被打乱,不然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楚川亭要来救他,指不定会受伤,就算不死,也会被楚川柏盯上,当成眼中钉。
哪怕是按照原剧情,主角也是一点点锋芒羽翼才开始和反派交锋的。
总之,不能鲁莽,不
然他都不知道以后任务该怎么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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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盯着他,给他拍了几张照片,帮他转移注意力。
-
夜里。
舒荷没吃晚饭。
倒不是犯倔故意和楚川柏作对,他是真的没胃口,不仅是这样,白天睡得多了,晚上舒荷也整夜睡不着。
天还没亮,舒荷就起来四处溜达,他蹲在庄园里看自己种的瓜果,拎着水壶给它浇水。
从这头浇到那头,金色太阳从云层里渗透出一点痕迹,大清早微风徐徐,温度清凉,舒荷抬头看着天空,心情好了一点。
其实说实在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只是出不了门而已。
分手已经达成,楚川亭肯定既摸不着头脑又很愤怒,而他已经提前一步把人删掉了,无疑加重了主角的情绪。
而他只用待在楚宅,关注楚川亭的消息就行了,除非楚川亭莫名其妙被甩了依然心态良好不上进……
他应该不会这样吧T^T
舒荷胡思乱想地拎着小水壶回宅,正好就看见楚川柏步履急促下楼的身影,他的腿微跛,走得快时尤为明显,向来高大从容的人,这会儿却将自己的弱态露了出来。
舒荷站在楼梯下面看着他。
楚川柏步履一下停住了。
他按着扶梯,手背上的青筋狰狞而醒目,犹如化作实质的目光就这么低垂着,掠过舒荷手中的小水壶,后又抬起,一寸一寸地盯着他的脸,像舔舐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