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荷。”
王晚晚尴尬地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看着这幕。
舒荷下意识扭头看她,纤细的眼睫低垂了一下,抱着小福没讲话。
“你好点了吗?”王晚晚小心翼翼走近几步,用双手将小提琴捧到他面前,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你的小提琴没有带走,我给你送回来。”
舒荷看了眼琴,别开头,没有搭理。
他悄悄鼓起腮颊,纤细漂亮的手指捏着小福腮上的软肉,努力将它往怀里抱,就像还在别的星球时,总喜欢趴在家长的毛绒绒里那样。
小福感觉到主人的抗拒,顿时扭头冲王晚晚吠叫,王晚晚下意识后退半步,看着那双目露凶光的狗眼,心跳陡然加速,有点惧怕地咽了口唾沫。
她忍着腿抖,忍着怕狗扑上来咬自己的恐惧,告诉舒荷:“我知道你觉得药是我下的。”
“可我真的没有下。”
“我那天……是想那么做,可是和你聊
() 过以后就放弃了。”
“我不知道瓶子里有药,是王志下的,他把我家所有饮料都下了药,昨天我就把饮料全扔进垃圾堆了。”
“舒荷,对不起。”王晚晚哽咽了一下,“我脑子有病,我不该对你生出那种坏心思,对不起。”
舒荷瘪着嘴。
他吸了吸鼻子,还是没有看王晚晚,只是背对着她,手中一下一下顺着狗毛,小声说了句:“我之前拿你当朋友的。”
王晚晚泪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福挣脱开舒荷的怀抱,作势要咬王晚晚,王晚晚被吓得踉跄后退几步,扒着门想问舒荷愿意相信她吗。
可小福没给她这个机会。
小福凶猛地吠叫两声,彻底赶跑了这个欺负主人的坏人。它重新回头冲进舒荷怀里要抱抱,在他怀中吐着舌头哈气,发出嘤嘤声。
舒荷杏眼润着微光,低头贴近狗狗,用力揉了揉小福的脸,翕声说:“小福你好乖呀。”
小福舔他手指,尾巴甩成螺旋桨。
呜呜。
主人乖。
-
天阴凉了那么多天,这场秋雨总算姗姗来迟。
雨势急湍,阻碍了舒家人离山的路,本来舒父舒母俩人打算尽快处理王志,可因着这场雨不得不暂留王家村。
至于王晚晚,他们昨天也去找了,那女孩哭着说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包括下药的到底是谁,舒母无法分辨她是在推脱责任还是真情流露,证据不足,她也不好把握惩罚的度。
舒荷抱着狗狗。
他偏了下脑袋,小声说:“我以前拿她当朋友的。”
舒母沉默几秒,“现在呢,小宝。”
“现在不是了。”
他抓着狗毛,不和欺负自己的人当朋友。
“妈妈明白了。”舒母不会去处理王晚晚。
别人不懂,她懂她的小宝,最最心软了。
“雨停了我们就走。”舒母抬手摸了摸舒荷的脑袋,徐弄清正在柴房做饭,她想到这孩子又顿了一下说,“小徐这孩子,以后跟你大概是见不到了。”
舒荷点头。
舒母:“要妈妈跟他讲吗?可以带他去京市安排点事做。”
“不用。”
提及正事,舒荷有点精神起来,精致的小脸逐渐严肃。
是时候说分手了。
不过,这场雨下得空前久。
接连三天,雨势依然没降。
舒母几人只能暂住在别的村民家,她有些不太习惯这种破旧的环境,浑身难受得慌。
可想到自己的小宝能在这里待一年,又觉得好骄傲。
她的小荷好坚强!
除此之外,王家村还多了一位从京市一路开车赶过来的人。
那便是徐母。
她五天联系不到徐弄清了,不得不开车过来看情况。
徐母的到来令人意想不到。
徐母也没意料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舒荷的父母,还意外得知了徐弄清前几天帮的忙。
这可是大忙啊!
可不得携恩图报!
徐母是个精明的商人,见到舒父舒母第一眼,就已经起了打交道的心。
她也很谨慎,没有提起徐弄清救人的事,仅仅是当做交朋友一样,在这无处可去的雨天和人聊了起来。
聊生意,聊家庭,聊孩子。
徐母不知道的是,舒母在得知她将自己的孩子扔村里不管不顾时,就已经失了和她继续结交的心。
就算是徐弄清这孩子的母亲也不行。
救人的是徐弄清。
她可以给徐弄清好处。
他的母亲如果是好的,她也并不介意帮一把,可惜……
心中有了隔阂,可面上舒母并没有拉下脸,只是态度淡了一些,但也算是句句有回应。
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们聊得很不错。
一切看起来都很温馨。
仿佛在往好的方向走着。
夜里,徐母也在别的村民家入住。
花了钱的。
舒荷这里,只有他和徐弄清两人,外加一条狗。
小福在夜里很乖,不吵不闹地趴在床边,伴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屋中一片寂静,昏黄的灯泡挂在墙边亮堂堂。
天很燥热。
舒荷刚洗完澡,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正在往下滴着水。
他睁着晶亮杏眼,用毛巾擦头发,身上穿着短袖和短裤,短裤特别短,露出来的皮肤雪白一片,往床上爬的时候布料被微微牵扯开,露出柔软雪白的腿心。
“徐弄清。”
舒荷高喊,“快来帮我擦头发呀。”
徐弄清在隔间收拾东西。
闻言,他走了出来,昏黄的灯光下,舒荷身形纤瘦地盘腿坐在床上,他杏眼湿润,仰头看着这边,衣肩半露,皮肤雪白又纤薄。
徐弄清走过去,俯身在他肩上亲了亲,舒荷措不及防地呜了下,脖颈微缩,下一秒整个人都被徐弄清抱进怀里,手中半干半湿的毛巾也被对方拿去。
毛巾在柔软的黑发上轻轻擦拭着,力道适中。
舒荷偏头,靠在徐弄清的身上,想到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一时之间他又有些犹豫起来。
看起来,徐弄清没有做好一点准备。
他突然说分手,徐弄清会不会被他气哭啊。
哭了的话,主角还会心甘情愿给反派擦头发吗?
舒荷低着头,想了想还是闭着嘴,软睫低垂着,腮颊轻鼓,让徐弄清给自己擦干净再说。
徐弄清专注地为舒荷擦着发丝,又擦擦他的脸,上面也有发丝渗上的水珠。
擦完,徐弄清又凝神盯着舒荷看了片刻,俯身在他柔软的唇瓣上亲了亲,指腹按在他雪白微凉的后颈上。
舒荷敏感地颤动了两下。
他抓着徐弄清的衣服,微微仰着头,额前还有些湿润的发丝被人轻轻捋开,面前人贴近亲了他一下,又低头看他一眼,循环往复。
“……徐弄清。”
舒荷的嗓音含糊地喊徐弄清的全名,唇瓣微抿,脸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徐弄清低头看他,黑眸十分专注,好像移不开视线般:“嗯。”
“雨停了,我就要走了。”舒荷说。
徐弄清说:“嗯,今天我和母亲聊了聊,也想告诉你,以后我去做生意,不会回村了,到时候我去找你。”
“其实……”舒荷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一下。
他捻了捻手心,抓着徐弄清的衣服,鼓起勇气抬脸,注视面前人。
雪白.精致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毫无瑕疵,纤弱美丽。
徐弄清又想亲他。
甚至已经俯身。
舒荷却挡住他的唇,睁着的杏眼里倒映着男人垂眸疑惑看来的眉眼。
“我真正想说的是。”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的接触,下一瞬,舒荷略带鼻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