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谦茗的院落中有一处假山,旁侧还有个水池,里面养的鱼又大又肥。
齐薇衔每次去的时候都要盯着看一会儿,但她不是观赏,纯粹是觉得那些鱼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模样。
甄谦茗一路把齐薇衔提溜回了院落。
临近假山的时候,齐薇衔挣脱掉了他拎着自己衣领的手,双脚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然后她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水池边蹲了下来。
她伸出小胖手,对着水池里的鱼比划了几下,眼巴巴地说道:“六师兄,鱼!又胖了!”
甄谦茗瞧见她那馋嘴的小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他想了想道:“小师妹,你若是能赢我一盘棋,我便送你一条尝尝鲜如何?”
“真的?”齐薇衔闻言转头看向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闪闪发亮。
甄谦茗微微弯腰,对着她伸出掌心道:“一言既出……”
齐薇衔用小胖手痛快地和他击了一掌,然后脆生生地说道:“驷马难追!”
她说完后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越过照壁,往棋盘边儿一坐,夸下海口道:“赢你十盘!”
甄谦茗闻言忍俊不禁,他走到她对面坐下,拿起旁边放着的纸扇,啪地一声打开,挡住不断上扬的嘴角道:“还请小师妹手下留情。”
齐薇衔哼哼两声,她才不要留情!她要把六师兄的鱼全都赢光!然后给每个人送一条,剩下的她换着花样吃!
然而她想的很美好,事实却告诉她,作为一个臭棋篓子,仅靠斗志和梦想是不可能提升棋艺的。
只一炷香的时间门,齐薇衔就连输了十盘。
她愣愣地看着棋盘,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眨眼就输了这么多!
坐在她对面的甄谦茗笑眯眯地说道:“小师妹可想再来一盘?”
齐薇衔气鼓鼓地抬头看向他,不服气地伸出两只小胖手道:“来!十盘!”
甄谦茗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一大一小在棋盘上厮杀了良久,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停下。
齐薇衔已经输怕了,她拿起手边的牛乳吨吨吨灌进肚子里,然后耷拉着小脑袋扒拉短胖的手指头,随即一脸怀疑人生地说道:“三十六盘,整整输了、三十六盘啊!”
甄谦茗看她如此悲愤,觉得很是逗趣,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壳。
他笑着说道:“小师妹可以随时来找我对弈,只要你赢一盘,我定会亲手选上一条最肥美的鱼送给你。”
齐薇衔顿时恢复了精神,六师兄的意思是不是赢棋送鱼的约定永久有效!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对甄谦茗挥了挥小胖手,气势汹汹地说道:“一言为定!六师兄,明儿见!”
她说完就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天快黑了,她得赶紧回去了,不然老头该生气了!
甄谦茗看着她逐渐跑远的小背影,好笑地说道:“小师妹还真是精
力充沛啊,像个风风火火的小炮仗。”
齐薇衔一溜小跑,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山前赶了回去:“师父!我回来啦!”
然而当她跑进院子里的时候,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院子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每个箱子上面还都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齐薇衔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走上前曲指敲了敲,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药材吗?
她朝四周看了看,唤道:“师父?你在哪儿?”
“二狗,这边。”齐拓柏的声音响了起来。
齐薇衔支棱着小耳朵辨别了下声音发出的方向,随即迈着小短腿朝着凉亭跑去。
紧接着她就看到齐拓柏懒洋洋地晃着躺椅,而他面前站着两个体型壮硕的人,从背后望去只能看到他们腰间门佩戴的大刀。
齐薇衔眨了眨眼,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些眼熟。
她噔噔噔地绕到了两个大汉的身前,仰着小脑袋打量他们的面容,在看到其中一人脸上的刀疤后,她惊喜地笑了起来:“呀!”
两个壮汉听到声音后下意识低头,紧接着他们就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刀疤男将眼前的小孩上下打量一番,愣愣地说道:“你是当初那个话痨的奶娃娃吗?”
站在他身边年轻些的男人好笑道:“大哥你这问的什么话,她第一次见我们的时候还不会跑,哪里能记得住我们!”
来人正是之前老头在黑店救下来的兄弟俩。
齐薇衔见到老熟人后有些兴奋,举着小胖手蹦蹦跶跶地说道:“是我!是我!”
刀疤男惊喜地笑道:“她记得啊!”
年轻些的男人则有些震惊。
齐薇衔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会在这?”
刀疤男闻言看了一眼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齐拓柏,恭敬作揖:“晚辈赵吉。”
年轻些的男人同样恭敬地作揖:“晚辈赵宜。”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拜见齐老前辈。”
齐拓柏仍旧闭着眼睛,好半天才随意地嗯了一声。
齐薇衔左右看了看,学着赵家兄弟的模样作揖道:“晚辈齐薇衔!”
齐拓柏抬起眼皮,看到她笨拙地弯着腰,伸出手推了一下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