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刀已经忍不住细微地晃动了一下。
温苋汀一把攥住他的手,对上他疼惜的视线时,忍不住又抽噎了一下,但是很快忍下来,缓声道:“没事,我已经报仇了,他比我伤得更重。”
她轻抽皱眉的小表情当然没有躲过季言矜敏锐的
视线,他深深呼了口气,挫败道:“宝贝,对不起。”
温苋汀眨眨眼,苍白的脸上蕴上一层薄红。他、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喊她——宝贝?
季言矜紧紧盯着她,视若珍宝。
这群人怎么敢动她的?
怎么敢的?
简直恨不得给每个人都来上一刀,让他们都尝尝疼痛的滋味!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你……我不应该跟你耍什么脾气,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些,明明只要你在就够了……对不起……”
季言矜眼眶微红,整张脸埋入了她柔软的乌发之中。
作为将来的家族继承人,季言矜学的东西只多不少。
要学会责任,自然也要知道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学习光明磊落的商业手段,自然也要知道暗地里见不得光的手段有多少。但这个时候,他只恨自己知道的还不够多不够狠,恨不能让这群渣滓永生难忘今日的教训!
季言矜所袒露在阳光底下的光鲜面,都是他想让人看到的模样,而隐在暗处,肮脏的、自私的、无耻的、罪恶的另一个样子,一直在虎视眈眈。
他的眼睛很暗,很暗,危险的猩红浮动。
有些教训,可以背后给,今日,给她看到的已经够了,他又想起最初女孩瑟缩的那一下,眸色更沉。
沉默已久的顾执一直冷眼看着,他的情绪也在暴走的边缘。
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经很好地控制住了,他冷声说道:“这群人,想□□汀汀。”
嗡——
好几个人的脑袋随着这句话落地而嗡鸣作响。
三人屁滚尿流爬到季言矜跟前磕头。
“没有的事!我们没有这么想!只是想吓一吓她而已!”
“真的没有!都是这个婊子出的主意!不关我们几个的事啊!”
“……我们真的没有……求求你……都是黄毛,黄毛想的!”
季言矜缓缓摩挲着温苋汀的发,嗓音低哑,似乎已经在愤怒爆发的边缘了,“哦?你们想怎么教训啊?”
温苋汀脑子也在嗡嗡嗡,握住季言矜的手,企图安抚住他的情绪。
说实话,她现在也怂。
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一阵,他们又不是傻子,知道不能说,说了兴许更完蛋。但他们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顾执也算当事人之一,听完了全程,他的愤怒和黑暗情绪不会比季言矜少。
所以他非常乐忠于火上浇油。
哪怕他也恨不得季言矜赶紧去死,但是这几人要排在前面。
“……汀汀苦苦哀求,可是没有人理她,他们只会笑得更大声,大声欺辱与她……”
温苋汀:“……”
嗯?怎么瞎说?
不是,没有。
她记得她好像没有苦苦哀求。她是智斗,是用的聪明才智让黄毛等人放低了防备,一举成功。
顾执继续道:“……他们逼着汀汀喊哥哥,几人□□连连。”说着,他牙关咯吱作响,恨到不行,“他们还将汀汀从高处砸!不知道身上受了多少的伤!”
“不过幸好汀汀蓄力一击,让他们猝手不及失了防备,才没有得逞,但是苦头依旧吃了不少,看汀汀的脸颊!”
胖子听得怀疑人生,但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继续哭起来,反复地说着不是、没有,简直百口莫辩。
伤是真的存在,但是这个男人说的也真是乱七八糟!
简直、简直,太欺负人了!
相机女知道不能再让顾执继续说下去了,她也没有想到她精心为温苋汀挑选的永生难忘的灾难日最后会成了她自己的“永生难忘”!
倒了血霉!
她趴在地上老实交代,“我、我只是想让他们按住温苋汀,帮忙搞几张照片,没有□□的意思,真的没有!”
季言矜冷道:“搞照片做什么?”
相机女的头颅埋得低低的,不敢同季言矜可怖的眼神对视上,“就是、就是用来威胁而已……”
“呵。”季言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好哇,不如我也搞点好东西,威胁威胁你们,然后让你们任凭我摆布,我说当狗就当狗,当猪都当猪。”
“季言矜,你要干什么?”温苋汀。
“放心,我有分寸的。”季言矜拍拍她的头,让女孩放心。
他怎么敢太过分呢,毕竟她还在这里不是么?
接下来的画面让温苋汀沉默了。
季言矜确实没有过火,也没有使用暴力手段,他只是让几人的自尊彻底粉碎罢了。
不大的器材室里,一时间充满了“汪汪汪”的狗叫声,除了倒在一旁不知道是昏迷还是装死的黄毛,以及确定疼到昏死过去的寸头男,胖子、矮子,和相机女四肢着地,一边狗叫着,一边满地乱爬。
胡狸笑眯眯拿着摄像机录像,时不时像逗狗一样咕哝几声。
这个年纪的人,一向都是自尊心极重的,这么一遭下来,身心恐怕都要受到很大的伤害,不在家里躲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门的。
一场闹剧终于散场。
而顾执终于得以解开手腕上和脚踝处的禁锢,冷冷盯着一脸闲适的季言矜。
“我们两个的账,也该清一清了。”
季言矜睨他一眼,轻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