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矜低低的闷笑声在耳畔响起,笑得肆意,笑得可恶,“小鹌鹑,闭眼睛干嘛?你在想什么?”
脑瓜子嗡嗡嗡不停。
脸上羞红的血色迅速遍布全身。温苋汀呆呆几秒,咬牙骂道:“混蛋!”
“嗯?”季言矜挑眉,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混蛋是谁?”
手威胁似的掐了一把细腰。
温苋汀噎住,不敢搭话。
季言矜松开手,收回滚烫的掌心,她还在揪着他的衣领不放,抖,抖,抖得像个筛子。
他哼一声,轻拍一下她的背脊,“起开,尽耽误我吃饭。”
温苋汀又气又羞愤,跳起来掐住少年纤长的脖颈,恨自己没有定力,总是被美色所惑,她冷着脸,使劲摇晃他。
“说!包养你要多少钱,我去抢!”
“你付不起。”少年呵一声,扬了扬下巴,矜娇且高傲。
他偏头躲开,像在看什么逗趣的小蚂蚱,一字一顿,“我从不跟人玩,要玩,别找我。”
“……哦。”温苋汀讪讪放开他,退后了一步。
() “嗤。”
少年又发出一声心灰意冷的冷嗤。
不过,冻着冻着,冻久了也就习惯了,终有一天会长出无坚不摧坚硬如铁的心脏来。
夕阳挥洒,越来越暗。
窗外嘈杂声四起,笑闹的,打趣的,一片又一片。
季言矜仰头缓缓呼出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双手紧了紧,终究还是没有动,他毫无预兆地倾下身体,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响。
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狠狠的,像是泄出纠结心中已久的郁气。
声音在渐渐淹没的暮色中越发清冷,“……起开,挡路烦人精。”
温苋汀抬脚,步子还没迈开,他似乎是想起什么,拎起人往墙角一站,她就像个小鹌鹑似的,缩在了墙角,可怜又无助。
那天,是屈辱的一天。
是温苋汀口水都用干的一天。
她被季言矜罚着喊了一千遍“哥哥。”
从此以后,哥哥这两个字在她人生字典里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嘴皮磨破,最后也没捞着个好,季言矜吃饭也不带她。
小气鬼。
温苋汀摸着肚皮自己去觅食。
想起什么,摸了摸口袋,哼,她要找睿智的研究生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但是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她不信邪,脑袋都快伸进口袋里,翻翻找找,只有今天课堂上季言矜吃剩的糖果包装纸。
……哪家的神仙啊,上课还要嘬糖。
幼稚死了。
找不到联系方式了,温苋汀砸砸嘴,略显遗憾地掏出糖果包装纸,用手沾了一下,放进嘴里尝尝味,甜丝丝的,她也有点想吃糖了。
……
不远处,几个戴着时髦线帽的男生痞子样地站着,围成一团,指着温苋汀的背影说说笑笑,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猥琐恶心的笑声,垂涎的目光仿佛都要穿透距离搔到女孩子身上。
寸头男人舔舔唇,“啧,季言矜是不是没种啊,压了都还不上,暴遣天物。”
“这不废话咯,不上肯定是没种咯,那女的海大校花,身材样貌样样不缺,不上不是男人……”
几人笑得肆无忌惮。
手握相机的女孩嫌弃的睨一眼他们,撇撇嘴,站得远了些。
黄毛男人吸一口烟,朝着女孩面颊吐出萦绕的烟雾,“怎么?喊我们来,又看不起我们?”
旁边的几人也瞬间沉下脸。
女孩赶紧赔笑,“黄哥,哪有的事啊。”
心里却骂开了,什么货色,给她舔鞋都不配。
如果温苋汀回头看一眼的话,就能够认出来,相机女孩赫然就是之前运动会和她发生冲突的那位。
丢尽了脸,最后落荒而逃。
而黄毛男也就是之前在球场故意撞季言矜的外校生。
好家伙,仇人聚一起了。
黄毛一手捏烟,一手拍了拍相机女孩的脸颊,吐泡口水搓鞋底,“不管你心里有什么,这两天,都给我收着点,仔细你的皮,给你扒了!”
女孩不敢出声,倒是旁边的寸头男站出来说好话。
她揪着相机带,手心搓出汗,忍了忍,转移开话题,“什么时候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