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苋汀咬牙,心里骂骂咧咧,陆窈是真担心到时候她死得不够,要死得不能再死才行!
“算了。”
陆窈叹一声,只好作罢,晃着满身叮铃作响的银饰抬步向温苋汀走来。
温苋汀心脏怦怦跳!
成败在此一举,她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看此刻!
然而——
陆窈仿佛是看不见自己一般,在距离温苋汀三步之外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她弯下腰,做出了一个捞人抓脚踝的动作,看得温苋汀只觉得之前被她死死扣住过的脚踝一痛,之前在地上拖行时磨破的皮现在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呢。
温苋汀瞪大了眼睛,陆窈在搞什么?!自己好不容易蓄起的力此刻浑然没了发挥的余地。
难不成隔空取人也行?
但是陆窈脸上明显也是一副奇怪的样子,她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么轻了?”
说着,还弯下腰,就像是她真的拖了一个人那样,俯下身子拍拍那人的脸,似乎在确定情况。
温苋汀不由自主停住了呼吸。
就这么看着陆窈脸上摆
() 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继续拖着空气前行,方向赫然是他们之前砸出来的那个坑洞。
陆窈的脚步愈发轻快,银饰晃动,仿佛在唱诵欢快的歌,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她所期盼的方向发展。
她很快就能回家了。
“温苋汀,你可千万别恨我,谁让你倒霉。神医救不了迟早该死的鬼,我提前送你一程,你也算但行好事了……”
一路嘀嘀咕咕。
而温苋汀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神情愈发古怪起来。
如果陆窈光是拖拽空气都能害她死,那她温苋汀还真的迟早就该死的。
她无言看着眼前诡异又滑稽的一幕,心中只觉得荒诞可笑。
看着看着,骤然发现陆窈身上的衣服不对劲,温苋汀凝神思量,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温苋汀虽然是半道进入这个世界熟悉环境的,但细数也满打满算生活了好几个年头,原主该上的学、原主该参加的社会活动,她是一点都没有落下。
最开始,在姐姐看管得还没那么严格的时候,她经常往外跑。
因为后面能参加的社交不多了,所以她对于仅有的几回记得很清楚。
当时关系还不错的一个朋友对少数民族很感兴趣,有一回约了温苋汀去市里面的博物馆玩,还特别热心地跟温苋汀科普知识。
要不是之前太慌乱,她早该发现的。
陆窈身上穿的赫然就是某一族的传统婚服!
同众人熟悉的大红色的传统样式有所不同,所以陆窈没能认出来,如果她知道的话,恐怕也不会这么鲁莽了吧……
她要献祭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神啊,请您收下您漂亮的新娘!”
陆窈跪地举手高呼。
如今她这副模样全然没了现代人文明的皮囊,就像是古时候封建迷信的大妈在高声求雨。
何其荒唐。
温苋汀冷眼看着陆窈一步步迈入她自己给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坟墓里,没有出声。
如果有神,也只是邪神罢了。
陆窈或许就是在白光中被趁虚而入的邪祟迷了心智,当然也是因为她本心就暗藏龌龊不耻的心思,不然神骗不到她。
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安全,不坚守本心的话,只要踏错一步就再也无法挽救了。
危险的不是怪力乱神,而是当面对自己不堪的内心之时,作为一个人要如何把控住。
神,只“吃”信徒。
……
陆窈死了。
一切恢复平静,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徒留温苋汀一个人躺在地上。她觉得冷得厉害,不敢在这里久留,撑起身体爬起来,跌跌撞撞想要跑出这栋蕴含鬼气阴森森的废弃体育馆。
踉跄着,温苋汀后背发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绊着她的脚,让她走一步要喘三口气,费劲得很。
风大了些。
吹
得门框窗户咯吱作响,不知道当初设计这栋体育馆的人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体育馆为什么要包涵这么多木元素,到了晚上发出一点动静都让人瘆得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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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声粗粝难听,隐隐还有一点合拢的架势。
难道还有东西想把她留在这里?
是了,门庭冷落已久的地方总是希望能够多一些生气的。
但是她可没有兴趣在这里做客。
就算死不了,在这么一个阴气森森的地方待一晚上也够折磨人了。
门还在一晃一晃,温苋汀蓄力拼命逃了出去。
却狠狠地被门槛绊了一下脚,她哪里还有力气站稳,只能控制着自己把握住方向,千万不要再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改了方向。
于是她顺势向着体育馆外重重砸下。
但天有不测风云。
明明体育馆外有这么大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坪,温苋汀怎么就偏偏砸在了硬实的搬砖之上,这一下,直接将她给砸晕了。
逃是逃出废弃体育馆了,但既然来了,那些东西哪会轻易放她离开,它们最是调皮,好歹要让温苋汀喝上一壶,更别提她还这样漂亮,谁不想留着漂亮小姐姐贴贴一晚上呢?
趴在地上,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晃动的视线中,温苋汀好像看见一双向她走来的脚。
是谁?
男人发出一声轻叹,“笨呐。”
嗓音充满磁性,单单一句,就好似拉响的大提琴般悦耳。
来人弯腰捞起被自己绊脚砸晕的女孩,一个稳稳当当的公主抱,温柔护住女孩的头,缓步向前。
翌日,天光大亮。
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窗户没有关严实,窗外树梢上叽叽喳喳叫唤的鸟啼便更加清晰。
日光刺眼,温苋汀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入目便是熟悉的白色屋顶,微微侧头,接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碎花纱帘。
她在自己的房间门。
自己的床上。
温苋汀摊开手掌,掌心细碎的擦伤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细心地贴上了她最爱的卡通创可贴,无一遗漏,就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娃娃,要被仔细对待。
会这么细心的男人,温苋汀印象中就只有一个。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梦一样,她恍恍惚惚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
换下昨天的脏衣服,温苋汀先是舒服地泡了一个澡,然后敷面膜护肤,完全把自己收拾好才下楼。
走到楼梯口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异常诱人的饭菜香味,惹得她食指大动突然觉得好饿啊,加快脚步迫不及待想要上桌吃饭了。
男人套着她买的粉色围裙,却几乎没有什么违和感,嫩嫩的粉色围裙硬生生被他穿成了另外一种风格,让他看起来更加儒雅随和。
他端着菜盘缓步走出。
“早。”
笑颜温润,是顾执。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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