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好些日子,淮泗几乎没怎么见到谢守善,他感觉到最近谢守善变得非常忙碌,原本只是一种感觉,后面越发感觉谢守善的异常。
他们两人就住在邻近的房间,这竟然没见过几次面了。即使有时候在院子里碰上面,谢守善只来得及对他匆匆地打个招呼。
淮泗刚出门,不禁抬眼朝着院墙看去,即便仍是清晨,灰蒙蒙的天际,一片落寞荒芜,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尘埃味道,看不到任何生机的浮现,简直就跟他的生命一样。
天色依旧昏沉,一副末日的光景,能见阳光的日子屈指可数,淮泗总爱清晨出门时不自觉地抬头往墙外看,这是一种习惯。
想起来,好像见到阳光的日子是很久以前了。
淮泗想起了跟谢守善还在废弃居民房的日子,那次难得可见的阳光,拉开窗帘,照射到他的身体上,似乎从那天开始他才真正回到这具身体,也就是那个时候成为了一个丧尸。
脚步渐近,有人从外面进来,淮泗警觉,立即抬起头看向来人,双方的视线撞上,他的视线瞬间被那黑眸吸引过去。但很快,他再次注意到,那右眼仍旧是被纱布包裹着,一直没有拆下纱布。
“淮泗!”谢守善目光一亮,朝着他走近了几步,一如既往的压迫感。
淮泗犹豫着,在谢守善快步靠近他时,还是忍不住后退几步,拉开距离,这几步的距离似乎能让他有种能够喘息的感觉。
他将心里多日的担心问出口:“你的眼睛还没好吗?”
“没事,反正缺一只眼睛对我也没影响。”谢守善的神情却出乎意料地淡然,语气不是很在意,原本见到淮泗后退的动作,眸光沉了沉,却听到淮泗的关心话语,一下子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淮泗总觉得有些怪异,但是他又说不出来,还欲再说话时,却有人率先出口,语气显得有些急切:“首领,刚才的事情还没说完……”
那是跟着谢守善一起进来的人,淮泗刚才有看到他,其实之前在华南分基地时,他见过这个人几面,但是两人并不熟,对方当时并不热络,所以也仅仅是见面。
现在他经常能在这里见到对方,隐隐听说对方是这个反基地异能者组织的副首领,经常与谢守善一起出现。
似乎是叫林越,是个很厉害的异能者。
前几次淮泗见到谢守善时,谢守善身边跟着林越,在他印象里林越应该是个桀骜不驯的异能者,因为他记得林越是个凭心情决定要不要执行任务的人,这在基地的异能者里面很少见。
然而却见到林越在谢守善身边的姿态极为谦卑恭敬,那几次谢守善跟他都是匆匆打个招呼便跟着林越离开了。
这次也一样,谢守善听此,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的脸型线条本就坚毅,收敛了笑容后便显得冷峻,看了淮泗一眼。
“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你先忙吧。”
谢守善便跟着林越走进了房间
,关上了房门,似乎合该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转身离开时就会不留余地。
淮泗便收回了目光。
他总觉得这一切有些古怪,谢守善这些天的举动让他感觉有股违和感。
谢守善的行踪飘忽,但他也不是毫无察觉。
直到深夜,谢守善会披着月光而回,淮泗在房间里,于黑暗中,他的五感能格外敏锐,能察觉到有脚步声停留在门口,似乎消失了。要不是他确定那脚步声就消失在门口,窗户下隐隐有人影投入,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接着脚步声便会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房间里黑漆漆,淮泗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毫无睡意。
他隐隐察觉到这个隐蔽的反基地异能者据点来了不少人,他们正在谋划着什么事情,而这些人和事情正是谢守善忙得不见人影的原因。
但这并不是他感到最不安的地方,谢守善这些日子跟他碰面很少,一反常态,自从他醒来变成丧尸后,他总能察觉到谢守善的目光,那种似乎要让人窒息般的汹涌感情,让他总有种忍不住后退。这也是他不太想跟谢守善独处的原因,他总感觉自己好像要溺死一样。
其实谢守善忙起来顾不上他,他应该感到轻松才对。
可奇怪就在于,那种似乎被抓的死死的感觉并没有消失,他走着路会回头,或者睡眠中突然惊醒,总感觉自己正在被什么注视着,在别人的视线之中,那种毛骨悚然的注视感,无时无刻的注视。
可是他仔细检查过,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他始终无法心安。
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干脆起了身,披上衣服,在深夜里出了门,直直地往一处偏僻的角落而去。
那个地方,是他这些日子去的最多的地方。
那里关押着海格斯和跟他很像的男人,男人身上的伤明明很重,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却一直没有加重,淮泗亲眼看着男人身上的伤愈合。
只是男人一直迟迟无法醒来,还处于昏迷状态。
他倒是可以跟海格斯聊一聊,但海格斯又是一副闭口不能谈及禁忌的表情,一旦他逼得急了,他的头又会隐隐作痛,这个时候海格斯就会对他表现出害怕的神情,但他却感觉这害怕明显不是针对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