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泗一时竟无语,想想也是这个理。
海格斯就只是一个只会做研究的科学家,体术什么的,淮泗在研究所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连小丧尸都能轻易将他吃掉。跑多两百米都会气喘的弱体质,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报复他?”
“我猜的,毕竟之前研究所他那样对你,你叫得那么痛苦,再加上现在是你的地盘,他又昏迷过去了,当然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海格斯坐在角落里,背靠墙壁上。他清醒着,身上的伤并不致命,但是也有不少被擦伤的痕迹,那是研究所坍塌的时候,他躲避不及被砸到的,没有被砸到致命伤都算是他走运了。
此刻他是不是倒吸一口冷气,因为身上的擦伤并没有被处理,再加上此刻淮泗的出现,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淮泗想要打击报复。
“但是这跟我没有关系,我完全是个单纯的科学家。”
海格斯一脸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想的根本没有问题。不过海格斯虽然话语里怕他报复,但淮泗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类似于害怕的情绪,海格斯脸上更多的是一种与语气不符的淡然。
淮泗直觉海格斯这是很矛盾的表现,同时觉得海格斯知道很多事情。淮泗进来房间的时候,早就让谢慎己别进来,现在房间里就他和海格斯以及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人。
他朝着靠坐着角落的海格斯走了过去。
面对着淮泗一步步走近,海格斯并没有惊慌的神色,掀眼看了看他,继续疼痛得龇牙咧嘴,他更觉海格斯知道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其实淮泗长得非常俊秀,生前身材也属于纤细瘦削,皮肤雪白,他的五官偏向温和类型,第一眼让人并不会产生距离,总得气质都是温和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现象,毕竟“剧情”里面他就是个包容别人懂得别人难处的大好人,自然不会是什么令人产生害怕的长相。
但现在淮泗变成丧尸身体后,相貌其实变化不大,但一些细小的变化总是有的,比如原本雪白的皮肤现在变成了一种苍白,这是一种没有温度的白,让他添了几分冷冰冰的气质。更别说那双眼睛,原本他的眸子虽是带了点疏离的灰色,但看着人总让人一种被包裹的暖意。现在他的尖瞳尖锐如刀锋,此刻在房间昏暗的视线下,尖瞳中隐隐闪现出金光流溢,活像是黑暗中某种变温动物,正在盯着人类松懈时随时上去扑咬一口。
淮泗并不说话,慢慢走近海格斯,在他面前蹲下,尖瞳锁定他,让人无法忽视。
海格斯却还是一脸不怎么害怕的神态,但抬头看着淮泗,一怔,不禁挪了挪身体,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然而淮泗还是步步紧逼,海格斯也已经挪到角落,最终他叹了口气,说:“你追着我也没用,我也没办法。”
果然,科学家并不只是一根筋,准确来说,他是很聪明,但是又不是很在乎研究之外的事情而已。
“你虽然嘴上说我会打击报复,但是并不害怕我的样子,连我靠近你的时
候,你也没有很明显的害怕。”淮泗说,“很矛盾的行为。”
海格斯瞥了淮泗一眼,淡然地说:“那是因为你应该生气他这样对你,按我看来你打击反复完全是应该的,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是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他又看了眼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淮贰,那是跟淮泗一样的面容,此时紧闭着双眼,他身上的伤势很是严重,似乎怕淮贰死掉,所以给他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处理而已。
“而且我觉得他虽然方式是粗鲁了点,但是说不定是为了你好……”
淮泗也跟着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对于这张脸他熟悉又陌生,那时在研究所时蒙着眼睛,被捂着嘴,脖颈上湿润柔软的触感,脑髓深处的疼痛,伴随着耳边不断的安抚如同情人般的呢喃……
想到是地上这个男人顶着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身体对他做出这些行为,淮泗的眼神不禁复杂起来,干脆转移视线,转而看向海格斯。
淮泗打量着海格斯,发现他的确是说真话,而且真的被他说中了,淮泗并不是来打击报复地上这个人,纵使他的脑壳被这个男人撬开了两次,每次都痛不欲生,当时的他确实有过同归于尽的想法。但是此刻对方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样子,看着那跟他自己几乎完全相似的面容,他又无法去做些什么。
海格斯居然非常了解他。
海格斯却说:“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是相信你也不是了解你,毕竟我跟你没有相处过多久,但是我相信我的技术和设定。”
语气之中透着一股自信。
淮泗的心沉了沉,想起海格斯之前在研究所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他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脑海深处总是会有个无法捕捉的声音告诉他不要相信,他也就一直想要忽视这个事情。可是当谢慎己再次说起这两人,淮泗却一直没能忘记,甚至一度要来找他们。
即使他不能接受,不想相信,但是他还是莫名地想要知道。
知道一切事情,那是无法阻止的深处念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淮泗不禁抚上自己的前额,那道颅骨缝已经闭合,在皮肤上几乎摸不到痕迹。他盯着海格斯问:“那个人又是谁?”
这时,他的脑袋深处似乎又隐隐疼起来,像是蚂蚁顺着耳朵钻进他的脑袋里面,在里面细细碾磨钻来钻去的疼痛。不至于撕心裂肺,但足以让他的注意力分散。
海格斯看向淮泗的眼睛莫名变得警惕起来,见淮泗的眉头皱起,将身子往角落挪了下,但他已经退无可退,只好缩了缩。
刚才海格斯的眼神还毫无害怕的感觉,现在他看向淮泗竟然表现出一丝害怕和警惕。
“说!”淮泗被这疼痛弄得有点烦躁,下意识地吼着。
然而海格斯的嘴却严了,盯着他看了半晌,见淮泗皱眉,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目光也不禁复杂起来,张了嘴,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说:“我还不能说……真不能说……”他摇了摇头,看着他,只肯说:“我说了的话,那边……就会知道了……只要
那东西还在,你随时都会杀了我。”
淮泗心里一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那边?给我说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怎么可能随便杀人!
淮泗盯着海格斯,尖瞳竖立,海格斯一下子被他的状态吓到,居然就贴着一侧墙壁,四肢并用地跑到墙壁的另一侧去!
他要是想捉住海格斯,自然很简单,但是他此刻要伸出手的时候,却看到地上的男人,那张脸跟他一样,只是眼睛紧闭着,气息微弱,脸上还有着伤痕,让他莫名地停了手。
想起了那天研究所里海格斯跟他说的话。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个……
看到海格斯窜到一侧去,居然还伸手抓住地上的淮贰的脚踝,尝试将淮贰拖过去远离淮泗的周围,淮泗见此,没有反应,但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走到外面,淮泗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