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电闪雷鸣,屋内还有个小飞虫一样的嗡嗡在谢决脑海里叫着。
“走走走。”谢决穿好衣服,摇醒王无度一干人等,“祖宗,咱们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谢决要去姜国公府,自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为他开门,只是不免鬼鬼祟祟。
他一路踏着泥泞的雨水走到姜去寒卧房门前,敲门的手犹豫不决。
不体面,太不体面了。
头发被打湿了,衣摆沾着污,眼下泛青,在他的计划里根本不应该出现的狼狈统统出现。
二姜也在发愁:“他的床很高呢。”
“嗯。”谢决忙着整理头发。
“我上不去。”
“我帮你。”
“他一脚把你踢下去。”
谢决:……好不会说话的屁孩。
“但是我有办法。”二姜得意洋洋,“你央求他,对他说好话让他把头发放下来,然后我们顺着头发爬上去。”
姜去寒坐在高高的床上,像个闺中小姐,但是会为他放下头发。
想到这个画面,谢决本来烦躁的脸笑开,“真的吗?”
“真的。”小傻子思维散漫,随时把自己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描述出来,“我尿床他都不凶我。”
他流窜在姜去寒的童年时代,将小心养育婴儿L的父母认作姜去寒。
”他当然不会凶你。”谢决也陷入回忆,“他对一只小猫小狗都很好。“
在姜去寒身上镀了一层慈悲的光,谢决勇敢敲门。
好半天后里面传来声音,姜去寒问:“谁?”
“……”谢决踌躇。
二姜兴奋:“宝宝来了,你快告诉他宝宝来了。”
这把谢决脸臊红了,他那里像这死孩子一样没脸没皮,只闷声答:“我,谢决。”
里面亮了光,接着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谢决希望不是姜去寒从床上摔下来。
房门打开,姜去寒脸上带着果真如此的表情:“是不是特别闹人?”
被闹得险些以头抢地同归于尽的谢决此刻云淡风轻地表示:“还好。”
雨还在下着,烛光下氤氲着潮湿的雾气。
用水清洗过自己,谢决换上姜去寒的寝衣,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作为谢决踏进这里和作为雪球踏进这里的体验是完全不同的,他的眼神不自觉带着侵略性。
而且他发现,姜去寒其实对他并不设防。
“朕睡这里就好。”谢决自觉找到贵妃榻。
脑海里的二姜顿时像天塌了,连连哀叫。
懂什么,这叫策略,谢决指点小傻子。
都朕了,姜去寒怎么能让他睡窗边,很主动地表示自己床很大。
推辞两下,爬上梯子,谢决如愿躺上柔软的床铺,二姜如愿被姜去寒的气息包围,评价道:“你聪明。”
雨声助眠,姜去寒很快睡着,他的头发散开,谢决一伸手就能够到。
房间顶上挂了很多姜去寒自己做的小灯,今夜没有月光,他就留了一盏。
柔和的光照在他的睫毛上,打上一小片长而纤细的阴影。
前半夜,谢决被脑海里的声音吵得睡不着,后半夜,他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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