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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去寒逐渐闻不到田野的味道,马蹄声从沉闷变得清脆。
快到家了。
他掀开车窗帘,问出他想了一路的问题:“哥哥,这和先太子有关吗?”
祭酒是姜重一的恩师,姜重一却从他入狱那天便无动于衷,就像知道最了解病人生母期限的家属,有一种绝望的平静。
所以,这不止是科举舞弊,应该是更早的夺嫡之争。
本朝对舞弊的官员惩罚是降职贬官,对谋反的官员是杀无赦。
燕隐说,调查这件事,要看受贿的资金流向哪里,但是盛今朝却找不到那笔钱。
一切都断在祭酒身上。
简直就像被壁虎舍弃的那根断尾。
姜重一终于回答,“先太子一党都是是秋后的蚂蚱,做不了什么。”
“你认为皇帝会杀了他吗?”
“皇帝能杀任何人。”姜重一说罢伸手,把姜去寒探出的头按回去。
一路寂静无声,姜去寒想到他在先帝葬礼后一直赋闲在家。
他到处跑,姜重一在他跑哪都能把他接回来。
其实哥哥很失意。
回到国公府已经很晚了,姜去寒坚持泡澡,结果在浴桶里昏昏欲睡。
还是阿特敲门提醒他,“少爷?”
“嗯。”
听到应声,阿特放下心来,顺便端走趴在门口燥候的狗。
姜去寒浸在水里又冒出来,裹着浴袍出来。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浴袍这种东西,姜去寒挑毛绒绒的吸水布料做成的。
回到卧房,姜去寒躺倒床榻上,头发从上面垂下来,阿特一点点替他绞干头发。
等阿特掩上房门,姜去寒已经进入梦乡。
虽然姜去寒高考没有选历史,但他知道当皇权集中后,皇帝的工作量就会非常大。之前他有裴琚光帮他整理筛选奏本,后来裴琚光出任太府寺卿,忙碌到进宫的频率都降低了,他也只能自己整理批阅。
姜去寒看到王无度坐在下首无所事事,就想把他叫过来帮忙。
管不上什么会权宦干政的风险,他快淹没在奏本里了。
突然,空中举起一只手臂。
姜去寒睁开眼,分辨一下自己在哪里后,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还好,他不是皇帝,只是噩梦。
【宿主……】系统不详的电子音传来。
姜去寒用枕头蒙着脸:“你说。”
【工部尚书李清友在试图发起会议。】系统解释,【臣子也有发起会议的权力,只不过需要皇帝同意。】
“不同意。”
大晚上的,三分姜已经在皇宫睡着了,就可着七分姜使唤。
系统拒绝了请求,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姜去寒捉住丝帕盖着脸。
万一有什么大事呢?
姜去寒被自己的想象力和同情心折
磨得睡不着,不一会儿说:“你给我一分神魂,我在这个身体里接通他的会议。”
他在让小傻子待在皇宫还是国公府里抉择。宫门已经下钥,出宫办事不方便,李清友要是真有什么事,恐怕会耽误。
所以,让小傻子睡一回龙床。
【好的,】系统土土地补充一句,【工作的人最美丽。】
“我的心电图更美丽。”
眩晕袭来,姜去寒听到雪球叫了两声。
睁开眼,却没有见到刚刚还窝在他身边的小狗,姜去寒疑惑了一瞬,光屏在眼前展开。
姜去寒看到对面糟糕的环境,满地泥污,李清友坐在一堆干草上,幽幽月光穿过高出的小窗照射下来,映出他苍白的脸。
手脚都被束缚着,所幸看上去并没有受伤,李清友开口:“管理员大人……”
他简单讲述了他是如何在筹措资金的时候得罪当地富商,被关押在这里。
“从京城到俐县最快也要两天两夜。”姜去寒道,“我现在联系人即刻出发。”
在他脑海里迅速过一遍名单的时候,李清友道:“不用着急,陆家只是想要我低头,并且在记一下他们行善五万两白银。只要答应他们,我明日就可以出去,收下五千白银,成为座上宾。”
既想有个好名声,又不想捐钱。这样的人李清友见的多了,只是没想到这次碰到的敢直接下手。他道:“我从没有逼迫他们,而且我看陆家未必没有这个钱。”
“那你这是?”姜去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