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眼见的不太平,南宫千雪抓紧时间练习,一点一滴地摸索。
传送咒灵是她掌握好术式后,左思冥想出的保命手段。
将来她和南宫雪城遭遇了无法反抗,实力差距过大的敌人时,该如何确保自身安全。
逃,并不可耻。
发动咒力,逃得远远的,躲起来也好,暗中蛰伏也好,起码有个希望。伏黑甚尔的出现令南宫千雪毫无防备,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因为她和南宫雪城接触了伏黑惠,导致了她进入了伏黑甚尔的视线。
毕竟是亲生儿子,若南宫千雪没记错,伏黑惠算是他们夫妻爱的结晶。再怎么忽视,大体的安危估计一直在伏黑甚尔的关注里。
悬赏……
会是谁悬赏她?
目的是什么?
莫非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南宫雪城?
悬赏她是一个障眼法?
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根据咒术界的派系来分析,一年级中,和五条悟交好的夏油杰无疑会被打上“五条派”,家入硝子由于身份特殊,能力宝贵,高层不会放任她成为五条一系。未来的夜蛾正道理解五条悟,现在不一定。他太年轻了,未经过挫折,身上没有值得下注的筹码。
南宫雪城曾经经过高层授意监视五条悟,南宫千雪是知道的。
细细回想,三人在她面前的交流、相处,举止言谈间……很遗憾,她暂且没发现超出友情界限的眼神、暧昧、言语……
是忽略了?她一双阅文无数的眼睛不够犀利?
或是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不让她发觉?
嘶……不太符合五条悟和夏油杰张狂的行事作风。以他们年少轻狂、自我中心的性格,不会因怕吓到爱慕对象的妹妹而收敛掩饰。
总之,南宫千雪摒除了“高层为针对五条悟针对南宫雪城,从而对付她”的猜测。
南宫雪城现在被打上半个藤野家的人,顶多是个外围人士,派系争斗太早了,他不够格。
南宫千雪的脑海里略过一张张面孔:“不知名的爱慕者?隶属诅咒师或了解咒术届有关,可能是他在任务中遇见的……?”
公共卫生间里,南宫千雪擦干脸上的水珠,扔掉一次性毛巾。头发长长了一截,前额的发丝潮湿蜷曲,南宫千雪随手拨了拨,把不听话的头发理顺。
传送咒灵的上限她没有设定过,当时生命垂危,迫在眉睫,抽干了咒力的下场,她怎么没想过会超越时间和空间。
经历了几次小测试,她基本掌握了小距离的传送,对咒力使用的多少颇有心得。
再等几天,让她有更多的把握。
圣诞的歌声响彻大街小巷,处处灯红酒绿,人潮涌动。
短短数月内经历了两次圣诞,兼之上一次的经历至今想起仍有余怒,南宫千雪对这个节日的感官奇差无比。
12月24日。
圣诞节前夜,本该热闹非凡、熙熙攘攘挤
满了庆贺平安夜的年轻人的新宿封锁了大部分场地。各式高楼商场内人去楼空。
傍晚,日落之前,新宿区内陡然降下了巨大的帐。将普世切割成两个世界,一个妖魔鬼怪横行,一个正常不受干扰。
南宫千雪摘下了隐藏咒力的手链,灰色的瞳孔张大。此刻,她见证了帐的布下,咒术师和盘星教的争斗的开始,夏油杰凭一己之力对抗咒术界的开端。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等这场浩劫过去再离开。
倘若她的世界里,夏油杰同样一条路走到黑,十几年后她得再见证一次。有了一次经历,等到那时,她应该会从容不少。
南宫千雪的眉头紧蹙,难以舒展。她细细沿着“帐”的边缘描摹,忽然觉得边缘落下的地点非常眼熟。
踌躇之下,她带上了口罩和外套帽子,朝“帐”边缘走去。
离黑色的结界越近,空气中沉浮的糅杂咒力越不稳定。受帐内上千只咒灵的影响,产生了共鸣,帐外的咒灵变得活跃,并极快地增长着。
无法顾忌留下残秽的问题,人形咒灵在旁现身,它的定位是保护者的角色。
它纤长的身形犹如翩翩起舞的舞者,轻盈有力,手腕以下是短刀,游刃有余地收割挡在路上的咒灵。终于,穿着陈旧厚外套的少女,来到她挂念的地方。
第一天晚上,她曾在这里受过帮助吗,后来陆陆续续照顾过老板娘几次生意。
面馆的招牌暗淡,以前门口摆着的招牌不见了,几米距离外,药店门窗紧闭。南宫千雪匆匆瞧了一眼后,视线落到面馆的木门上。
手掌使力推了推,南宫千雪一愣,门竟然没锁。她侧身进去,动作放轻,门无声地合上。
心脏蓦然“扑通扑通”地跳动,寂静的店铺里南宫千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存在感十足。
桌椅整齐有序的摆放,不见碗碟,看来政府下达了通知,停止了营业。“咚咚”地心跳归于平静,南宫千雪松开了提着的气,多心了多心了。
她准备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去。忽然,背后的休息室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很微小,仿佛是个错觉。
脚步站定,南宫千雪再次合上门,抬步往里走去。
推开休息室的门,是一辆粉色的婴儿车,堆满了一些杂物,再往里,满是私人物品。
一丝血腥味窜入鼻腔……
咒灵的残秽若隐若现,南宫千雪抿紧唇,快步走向里面,破开了地下室的门。一片漆黑中,南宫千雪看到了清晰的残秽,顺着痕迹走了几步,路过凌乱的杂物,一个女人躺在地上,长发覆面,瞧不清容颜。
她的怀中虚虚抱着什么,几张厚毯子遮得严严实实。
毯子的另一半盖在老板娘的身上,南宫千雪的呼吸绵长,轻微,似乎怕惊扰到地上的人休息。通过衣着,她已经认出了她是谁。
南宫千雪蹲在地上,一瞬间她停止了呼吸,直到手指轻轻拨开了纷乱的头发。
“
啊!”短促的惊吓,她猝不及防地抽回手,捂住脱口而出的惊叫。
曾经富有亲和力的面容失去了一半,头发覆盖的下方,是被咒灵啃食过的脸庞,血肉模糊,隐见白骨,深到失去了眼睛。
“是……你啊……”
她还活着。
她动了动手臂,
南宫千雪别过眼,不敢再看她恐怖的脸,按照她的意识掀开了毯子,襁褓里有一个熟睡的婴儿。
孩子依然有呼吸……南宫千雪整个人松懈下来,冷汗淋漓,犹如在水里泡过。
老板娘的嘴唇张张合合,她的气息已经似有若无,失去掉的嘴唇下,鲜血染红了牙齿。
“有东西咬我……好疼……我不敢出声,怕她哭……”
“本来想攒点钱回老家去……但我运气不太好……”
“你……你快走……求求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