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虽然已经迟了,但我知道雪城不会怪我的哟。”
一个陌生来电,南宫雪城在迟疑下选择了接听。熟悉的强调一出来,南宫雪城未语先笑:“太宰,怎么又换号码了?”
南宫雪城怕通话声打扰到两个孩子吃饭,起身去了阳台。
“雪城要怪罪我吗?”
“谈不上怪罪不怪罪的,你的新年祝福太晚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拉长语调的抱怨:“怪老板啦!雪城我最近好累哦,都没时间睡觉,手下又那么笨……”
“老板压榨未成年不怕被查吗?你才多大?”
“对啊对啊,森先生不是人。雪城你来横滨帮我好不好?”
南宫雪城的脸上挂上无奈的神色,半是安抚半是吐糟的语气。
“不行啊……尽管我的老板也不是个东西,喜欢压榨学生,但我还是非常需要这个工作的。”半工半读,学费全免,包吃住,有奖金。几年熬出头,存款和文凭全有了,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
“我还要个妹妹要养,你知道的。”
“欸……好无情。来当我们横滨的专属咒术师嘛,不用听老头子的话出其他任务,不是很棒吗?”
“那我就成诅咒师了,会被其他咒术师追杀的。”
如果太宰治能看见咒灵就好了,他可以介绍给夜蛾老师,省得在黑心的港口公司上班。南宫雪城满心遗憾。
一开始听太宰治找到了包吃包住的工作,对方不嫌弃年龄小,他为之高兴。后来,太宰治总是出其不意地联系他,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号码,有时会听见噼里啪啦的背景音。渐渐的,老板的外号从“冤大头”到“黑心鬼”,“黑心资本家”,“穷鬼野心家”……
南宫雪城逐渐了悟——这世上没有一个“好老板”,是他见识少了。
考虑到半大男孩子的自尊心,南宫雪城曾建议用借款的方式,希望太宰治先上学,毕业后再计划还钱。
再穷不能穷教育,南宫雪城对自家妹妹的话无比奉行。遗憾的是,太宰治不想上学。具体是排斥、不屑、还是不需要……坚决不去。
“雪城最近有碰见以前的人吗?”
“你指什么?”
“是我先问的啦……如果是很不友好的那种,你会怎么做?”
透过阳台的拉门,南宫千雪拿着公筷在给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夹菜,察觉到南宫雪城在注视她,便指了指饭桌,意在通知他赶紧来吃饭。
呵出一口白烟,道不明理不清的线头在头脑里拉扯。大脑一半在思索太宰治的问题,另一半在飞速过滤他和太宰治的相识,每一句对话,每一个表情。
答案是,他没有精准的透露过以前。
至于太宰治要的回答……
“取决于对方的目的。”
“这样吗……”
太宰治处于的环境尤其喧闹,他换了相对安静的
地方:“没办法直接肯定,但绝不是好心来拜年的。”
“雪城你懂得吧,阴魂不散的感觉,怎么也摆脱不掉,好像潜伏在影子里从未离开,剩下死亡唯一一条路……”特意压底的声音,几乎掩盖不住的消极气息,像是裹着一层黏稠的淤泥,弥漫腐烂破败的气味……
“太宰……”
“嗯?”太宰治瞬间恢复平常的欢快语气问,“雪城远在东京有没有听过横滨最近的传说?”
不等南宫雪城回答,他继续道:“港//黑的老首领死而复生了,在擂钵街。”
“怎么样,有空来看一看吗?会是你说得咒灵吗?”
南宫雪城:“你详细说说。”
太宰治描述了一番:“森先生最近因为这个很头疼啊,他阴魂不散老熟人……”
话说一半,太宰治嗤笑起来。显而易见,这名叫“森先生”的老板,在他心里毫无威信可言。
太宰治无法观察到咒力残秽,光听他描述,南宫雪城不敢断定,只好决定明天去横滨一趟。
“约好了哦~明天我来接你!”
对方雀跃的声音,令南宫雪城对主动揽下的出差任务没那么排斥了。
近一年的咒术师生涯,他终归是涨了点责任心的,但没人喜欢干多余的活。
挂断电话,南宫千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拉开阳台门不悦道:“谁呀?再不吃饭要凉了!”
“明天要去横滨。”南宫雪城回到了座位上,“可能要去个两天,最多三天。你在家好好吃饭,不要偷懒带小惠和津美纪一起吃零食。”
南宫千雪捶了他一下肩膀:“我什么时候不靠谱了!”
伏黑姐弟俩已经成了常客,自从南宫雪城有次送他们回家碰见了伏黑夫人,年轻妩媚的女人一看姐弟俩居然有人照顾,彻底饿不死,于是变本加厉,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南宫千雪和南宫雪城见过很多不负责任的父母,伏黑夫妇俩的行为固然使人唾弃,但不算极端。起码不打骂孩子,也不对多事的南宫兄妹指手画脚。
可是,父亲失踪,母亲间歇性失踪,留下的钱少得可怜,两个孩子常常饿肚子,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虐待。
放学后,婉拒藤冈春绯和日野香穗子的陪同,南宫千雪去商店买了几样肉类和鱼。
再发遍牢骚,养孩子真不容易!
一个人的晚饭随便糊弄下就行了,有了小孩后完全不行。
自己不吃,孩子要吃。
“所有的母亲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吗……”南宫千雪深感不公平。她现在算是给伏黑甚尔养崽,还是算给五条悟养?
“亏惨了……”
走完一段斜坡,南宫千雪一身的薄汗。
一旁公园内的树木焕发出新芽,刷上了一层嫩绿。春寒料峭,气温没有大幅度回暖,她不敢把衣服换得太轻薄。
公园内罕见的空无一人,春景难得,不过多几步路的事。南宫千雪抬脚迈进公园的小道,
横穿出去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