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彩秀脸都被气得涨红,但还不嗔目切齿,王跛子接下的,却让在众人的脸由红转白。
只听大冬天不伦不类穿着露趾凉拖的王跛子,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
“不过大娘里也确实有说错的地方,”王跛子笑得脸嘴里的金牙都露出了,小人得志的嘴脸,让人肚子里一阵恶心,“本金是八千不假,但谁说利息就只要还两千啦?”
“放你娘的狗屁!”苏厚根再也忍不住,大几公斤的铁锄从空中落下,就落在王跛子旁边,砸出个大的坑,要是他再往旁边偏移,王跛子这条腿,怕是彻底不想要了。
“借你八千,多还你两千,村长清清楚楚写在欠条上的东西,咋还能随意变卦?”
“饭可乱吃,可不能瞎说,我哪点变卦了?啊?八千元,那可是整整八百张大团结,谁家钱是大风刮的?我王跛子省吃俭用,将八千块借给你,家人却吃了多天的地衣树皮。到处广播都在说要学雷锋,做事。我不容易当了回人,总不能让做事的人寒心吧。”
王跛子拿着欠条,理直气壮道,“多还的两千确实是利息,但却只是一个月的利息,我可足足借了你们三个月,三个两千那就是六千,算上本金,你们今天要还我一万四才对。”
“你,你无耻。”苏彩秀被他这番言论刺激的愤气填胸,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他妈的吃地衣啃树皮!
谁不知道卖了老黄牛的王跛子了笔横财,日子过得奢靡潇洒,就拿这娄山唯一的二层小楼说,不全都是用正经白银堆出的。
还学雷锋。呸!多大的脸,就他还敢与英雄相提并论,也不
() 怕闪了舌。
苏彩秀:“你当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王跛子用故意留长的小拇指掏掏耳朵,“欠条上都没写的事,你咋能证明我到底说没说。我当就说利息是六千,为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才将利息改成了两千,是你己没问间,咋还能怪到我上。”
“村长欠条是你亲手写的,你可要替我做主。”
“这……”
老村长此刻被夹在中间,也是里外不是人。
王跛子用的是赌场里最常见的伎俩,在间上做手脚,就算严格按照欠条上的规执行,也会被他钻空子。老村长虽然也读过几年书,但为人正派又一辈子都待在乡下,然着了王跛子的道。
本想保护村里的小辈,却成了恶霸的帮凶,老村长气没喘上,要不是扶着拐杖,就差点眼睛一翻,昏过了。
“既然钱没准备够,依我看就别还了,也免得伤了两家人的和气。过几天我找算命先生找个良道吉日,岳父哪儿把彩秀接过就成。”
“你他娘的死!”
苏楚箐虽然早有预料,见他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着实还是被恶心了一把。
眼看苏爹扬起锄,就要将王跛子的另一边脑袋开瓢,苏楚箐连忙拦下他。
“阿姐,你确记得王跛子要求最终还的是一万元整吗?”苏楚箐问。
苏彩秀此刻已经被气的快炸开了,但依旧点认真回答三妹的问题,“我记得。”
“我也记得!”围观的婶子们纷纷附和道,“王跛子太不当人。”
“就是,虽然纸上没写,但当咱几个耳朵背吗?一万块,这得多少钱,要不是苏二丫和苏三丫有能力,别说三个月,就算给俺三十年,都不一能攒下,结果在一张嘴就要多加四千,说出也不怕晚上走夜路被地鬼老爷拔了舌!”
众人义愤填膺,怒骂谴责不绝于耳。
场稍微安静下,苏楚箐又问,“王跛子,你确一直说的是每个月加息?”
外人咒骂的,在王跛子身上就像是挠痒痒般,他昂着下巴,懒得再装,彻底露出了狐狸尾巴。
“对,我说的是就是一个月两千,本为大家都是邻居没有坏心,结果却联合老苏家一起对付我,既然你们不忍,今后也不要怪我王跛子不易。”
“呸。”人群中不知是谁啐了声,眼看事态就要控制不住,苏楚箐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手里还拿着那张双方盖有红手印的欠条。
“既然大家都有不同的看法,站在这里争论也讨论不出个一二三,今天正巧我们开了车,要是王跛子心里觉得委屈,要不跟咱一块,县城里的派出所,到候你有什么想说的,都直接说给警察同志听,也免得说我们娄山村合起伙欺负你。”
义愤填膺的婶子点,“对,不要脸的东西,还敢说己负屈含冤,跟你住在同个村子里,俺们才是真的有苦说不出。”
“楚箐,姨在就回家,让你叔把驴车系,咱们跟你一块,让警察同志跟咱一块评评理。”
按理说,王跛子派出所的次数不少,坏事做多了,他也根本不怕那地方。
但今天就连王有才暴脾气上,梗着脖子,嘴里嚷嚷着,“就谁怕谁。”王跛子却并未立即接上。
这还没完,苏楚箐又继续说道。
“警察同志办案都有规章制度,与人群众钱财有关的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钱从哪里,怎么,如何,都要搞清楚。就像你说的,大过年大家跑一趟都不容易,我们还你的钱,每一笔进账都有记录,也麻烦王跛子你辛苦下,在路上想想你借阿姐的钱是从什么地方弄的。待会儿警察同志问起的候,也免得没讲。”
“当然是俺卖牛卖的!”王跛子立马拔高了音量,就像生怕别人不相信,他瞪大了双眼,为想要用最大的声音说出,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了,“老子当年养的老黄牛有灵性,见俺从牢里出没饭吃,特意前报恩。城里家家户户都吃肉,养殖场里的猪都不及杀,俺的老黄牛卖的然紧俏。”
“听说你也就养了十几牛,满打满算也就几千公斤,我就是做餐饮的,从没听说过十几牛能卖出八千块,外带连建房子的钱都有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眼看王跛子面色愈阴沉,苏楚箐“嗐”了声,“不过我也就多嘴提醒一句,反正到了派出所,警察同志例行检查也不会这么严。”
苏三丫这确实说得没没尾,们是找警察同志说这还钱抵债的事,就算问道钱的源又如何,还能说钱有问题,不给认啊。
村里热心的大婶扶着村长,七嘴八舌就要往县城的方向走。
虽然娄山村就在县城下面,但要真凭腿脚走到县城里,也需要花费不少间,更何况在还在下雪,山路泥泞湿滑难走,要是脚底打滑摔了个跟,可不是小事。只能说王家俩兄弟确实是惹了众怒,压抑许久的娄山村村终于在今天爆。
“王叔准备了吗?咱在就能出。”苏楚箐催促道。
“行啊,咱们在过,中午还能回吃午饭。”
被己的亲哥哥蒙在鼓里,至今还为家里多出的钱真的是卖牛挣的王有才,丝毫不虚。甚至心里还想着这钱大哥还是要少了,不是说苏三嫁给了个城里男人,如今一看不是妥妥的傍大款嘛,早知如此就应该再狠敲他们老苏家一笔。
王有才提腿就要跟着走,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跛子反倒先慌了。
“!”
苏楚箐确实提醒了王跛子,要到候警察问起这笔钱的历,卖牛的谎兴许还能骗骗村里这些一年上,连口猪肉都吃不起的庄稼汉,但捅到条子面前,那可不彻底露馅了吗!
更何况这半年扫黑除恶,光是打击人贩子警察就村里了几趟。王跛子确实没做过拐人的活计,但他这钱就是找人贩子拿的啊。
王跛子坐牢的候认识了几位弟兄,他们都是拐人团伙里的,要不是被判了死刑要不是无期,王跛子出狱的候,从他们嘴里得知埋钱的位置,信誓旦旦出了就把钱给子送过。王跛子一开始就没把钱送出的想法,从收音机里得知人贩子全部被捉,便彻底心安理得的将
不义之财据为己有。
所说,真正让王跛子财的其实是笔赃款。
坐牢王跛子不怕,但要他将钱交出,却比杀了王跛子还要难受。
此两方权衡之下,在王有才不理解的目光中,王跛子一咬牙。
“你们刚才说今天带了整整一万块过。”
苏楚箐勾唇讽刺地笑了笑,“对,壹万元整,一分不差。”
“是我记错了,就是要还我一万块。既然你们把钱带了,那今天这事就算过了。”
“你把钱还给我,咱们两家之间的婚事也免了。”
……
王跛子突然的态度转变让在场的众人都摸不着脑,但既然千年的王八都松了口,各家婶子们安慰了苏父和苏二姑娘片刻,又端着家的小板凳,到别家看热闹了。
既然将老村长接过了一趟,然要将人给送回。
顾屿衡开车先走了,几分钟的路程,结果苏楚箐扶着苏父到家,都不见车子回。
苏大哥一早就在大门口着了,见到归的三人,滚着轮椅,立马过询问情况。
大悲大喜过后,苏彩秀已经说不出了。还站在门口苏楚箐便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地复述了遍。
“狗娘养的王跛子,欺人太甚!”
苏文山当场气得就要从轮椅上站起,要不是有苏楚箐拦着,他爬也要爬到王跛子家,将他们兄弟二人狠狠揍一顿。
“不过哥,”苏楚箐往院子里瞅了眼,“村长不就住在村口吗?这都快半小了,屿衡咋还没回?”
说迟那快,黑色的桑塔纳稳稳当当地停在苏楚箐身边,驾驶座的车窗摇下,露出顾屿衡鬓角微微带汗的脸。
提前打开暖气的小轿车,热浪扑面,比屋里的热炕还要舒服。
期待许久的男人,阔步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手肘靠在车顶上邀请,“事情做完了,我们县城里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