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不及烧滚的开水,不至于将她灼伤。
可是,怎会这么热,还很……
咕噜——
姜云姝听见自己紧张地吞咽了一声。
她再抬眼看向沈度,径直对上了他一副不敢置信,又不可思议的震惊模样。
那双黑眸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却又一眼能明白的暗涌。
姜云姝到底还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
即使看过再多脸红心跳的绘本,当真实体验之时,还是一下就冲上了铺天盖地的羞赧。
姜云姝蓦地转身,头也不回,匆忙无措道:“我、我困了,我回屋歇息了。”
凌乱的脚步声是她少有的慌乱。
羞红的脸蛋好似盛开的娇花,掩盖在浓重的夜色下,仅有她自己感受到了热烫。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徒留沈度神色晦暗不明地站在院中,许久也没能回过神来。
*
翌日一早,姜云姝从睡梦中醒来。
昨夜的荒唐自不可能随一夜无梦就此从脑
海中消散。
姜云姝怔然地看着房梁许久才从榻上坐起身来。
入睡了便没想那幅画面了,但睁眼,回忆就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姜云姝眨了眨眼,下意识抬手抚上已经有过亲吻经历的双唇。
仅一瞬触碰,她猛然想起指尖碰过的另一个地方,连忙吓坏了似的就放下手。
清晨,就自己将脸色涨得一片通红。
姜云姝坐在榻上缓了好一会才将呼吸平稳下来。
思绪过后,是好奇心驱使着又一次不满足的后悔。
她就只是指尖轻碰了一下,实则仍是不知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轮廓,大小,完全的触感,一概不知。
啧。
该好好摸一摸的。
姜云姝有些后悔地想着,也任由重新回炉的羞赧将她白皙的脸蛋染得红扑扑的。
又过了一会,姜云姝终是下了榻。
原是打算今日继续尝试制作和沈度气味相同的香膏,但昨日她想明白了自己不必多此一举,便也可以准备打道回府了。
没有带丫鬟随行,姜云姝自己梳洗了一番。
待她打开门时,正好对上院中不知等待多久站得笔直的沈度看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一怔。
或许是沈度站在敞开的庭院内,阳光洒下,将他耳尖迅速蔓上绯红的画面显露得格外清晰。
他眼神不自觉地移开,又很快移了回来。
一见姜云姝明艳的脸蛋,那抹绯红就越发耀武扬威地在他肌肤上染上色泽。
看着沈度这副模样,姜云姝的羞赧倒是褪去不少。
他怎比她还害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个被人亲吻了的黄花大闺女。
姜云姝抿嘴偷笑了一下,迈步走出屋中,开口吩咐道:“收拾一下,准备回府吧。”
沈度绷着脸色,沉声应道:“是,小姐。”
说罢,他就要转身去收拾东西,并准备马车。
姜云姝又开口唤住他:“等等。”
沈度停下步子,乖巧地等待小姐吩咐。
如此模样,好似他们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仍是主子和侍卫的关系。
他卑劣的心思只能藏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独自消化。
但下一瞬,姜云姝已是走到他跟前,周围并无旁人,她也仍旧压低了些声音,轻声道:“昨夜的事,你不许和任何人说。”
沈度心跳漏跳了一拍。
他怎可能和别人说。
还来不及开口应声,就听姜云姝又补充道:“下次,我们再试试别的。”
说完,姜云姝不等沈度回应,已快步朝着制香的屋子走了去。
沈度瞳孔紧缩地看着她的背影,短时间内,心跳几次三番地失衡,几乎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
姜云姝说是下次再试,
但从小苑回府的当日就有些耐不住对新奇之事的好奇,本也闲来无事,便打算当夜再度让沈度到院中来尝试。
可当她回府收拾安排好之后,却被姜盛和李令嘉唤到了厅堂去。
一走进去,就见姜盛多有不满地径直开口道:“你昨日去了小苑?”
“嗯。”姜云姝坦然应声,这事府上下人都知晓,姜盛会知晓也不足为奇,她顺带解释昨夜未归的缘由,“不过因着昨日制香遇上些麻烦没能成功,所以耽搁了一日才回来。”
姜盛深吸一口气,听了她的解释,脸色却没有缓和分毫。
李令嘉在一旁来回看了父女俩一眼,这便把话头接过来,轻声问:“听闻你昨日仅带了沈度一名侍卫前去小苑,还过了一夜?”
“嗯。”姜云姝仍旧坦然,“清秋昨日告假,所以没有随我一同前去,娘知晓我平日去小苑不愿带太多人,所以就只带了沈度一人。”
“成何体统!”姜盛一掌拍桌,声音不大,气势倒是挺足,“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他是下人,也是男人,城郊小苑就你们二人,还过了一夜,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李令嘉闻言脸色骤变,恼怒地瞪了姜盛一眼:“老爷!说好不这么说的!”
姜盛怒极轻哼一声,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一点没减气势。
的确说好不这么说,可他一时恼怒,心里的话就一股脑直接冒了出来。
姜云姝闻言一怔,若非她昨夜当真和沈度发生了点事,否则此时她定不会感到心虚。
但事实是,原本她并无别的打算,却也实打实做了些叫人心虚之事,这会便一时间没能接上话来。
李令嘉又瞪了姜盛一眼,她侧过头去,压低声音只叫姜盛一人听见地提醒道:“不是说好借此顺势给云姝招赘吗,你可别胡说八道了。”
姜盛一噎,顿时焉没了火,生生把怨气憋回了肚子里。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他的宝贝女儿一辈子别嫁人,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最好的法子,就是招赘。
女儿终要成婚,但仍旧可以留在他们身边。
姜盛思及此,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开口道:“云姝,你对你那个侍卫,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