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眸光微动,放任心中的心虚扩大蔓延,极力压住了手上的颤抖,将手掌贴上她的腰身,把人抱在怀里沉声重复着:“对,在那之后我就动身回京了。”
姜云姝闻言,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这才也伸出臂膀回抱住沈度,把自己贴在他身上安心地蹭了蹭脑袋。
小声满足道:“嗯,我就说嘛。”
其实在此之前,姜云姝还是隐隐觉得这种解释也不一定就成立。
她有过一瞬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认错人了,而沈度只是恰好因某事而和她所说之言巧合对上了,所以才造成了他们相互认错人的误会。
但方才,她看见了沈度肩上的伤疤。
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是他为救她留下的痕迹。
而此时,又得沈度肯定的回答。
自是出不了半点错了。
姜云姝继续往下说了去:“然后我和灵珊去了新宅,她夸你安排得周到,说是中秋节之前我们便能搬进去了,可以吗?”
沈度阖眼一瞬,喉结难耐地上下滚了滚,以平复心头的不安。
再睁眼,眼底干涩地生出些许红血丝,好在姜云姝看不见,他也能故作淡然回答她:“嗯,可以,你若想再早一些,我让人再加快些速度。”
姜云姝轻轻摇头:“不用,能在中秋节之前搬进去便好,到时候让我们两家人都来新宅和我们一起过节,好吗?”
这样说着,就好似已有那个阖家团圆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姜云姝下意识想抬头,把眸中欣喜传递给沈度。
沈度忽的抬手,先她一步捧住她的脸,俯身吻在她额头上时,正好挡住了她看来的目光。
一吻之后,姜云姝便被沈度按着后脑勺压在了胸膛前。
伴随着他节奏有些混乱的心跳声,她听见他在头顶回答了她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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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他也的确需要吃过饭就再度离府,但晚上也一定会准时回府和姜云姝一起吃饭。
偶尔他便称事情都忙完了,无事可忙了。
若是姜云姝在府上待着,他也闲散地拿本书坐在屋里翻看,亦或是陪她下棋,陪她午睡。
若是姜云姝想出府转转,他便说待着无趣,也要随她一起。
姜云姝不仅觉得沈度突然清闲得有些过分,还觉得他突然变得很粘人了。
她也曾直言这样和沈度说过。
她问:“你最近为何总是粘着我?”
沈度脸色一变,又和此前没什么区别地沉着脸色否认:“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姜云姝对此,便毫不留情地将沈度近来的作为一一点出,想叫他承认自己的粘人。
但沈度却是面不改色道:“我无事可忙,不回府上要去何处?”
对此,姜云姝无言以对。
不过还不待姜云姝找到更多实质性证据,向沈度证明他是真的变粘人了,沈度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沈度开始每日早出晚归,一顿饭都难以在家里吃上。
甚至好几次夜里,姜云姝都睡着了,沈度才回来。
翌日,姜云姝醒时,沈度又早已离府了。
起初姜云姝以为是自己说得太直白了,让沈度又别扭地想借此否认自己粘人。
但很快她便从消息一向很灵通的姜茂颜口中得知,京中最近出大事了,沈度也是真的必须忙碌了。
朝中太子未立,朝臣接连谏言的热潮时隔几年又再起,甚比前几年几位皇子初出茅庐时更为热烈。
如此事情,牵连着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越发不安定。
姜云姝虽是不懂朝堂之事,但也知晓这其中一定很多麻烦事。
不过她倒是没多少兴趣了解,除了突然少了沈度的粘人,其余一切仍如往常。
不对。
也仍是有点反常。
沈度在榻上似乎比最初还要猛烈了。
因他繁忙,他们之间的频率稍有减少。
但一旦得了机会,他便像是要一口气全部补足似的,每次都叫她体力透支,求饶不止。
不过姜云姝并不讨厌沈度这样的热情,也同样乐在其中。
在这期间,姜云姝担忧沈度忙得无法顾及新宅修建一事,便主动将剩余的事宜包揽了过来。
再加之中秋节将至,他们既是打算邀约两边家中所有人团聚在新宅,便要准备的事情就更多了。
八月初三,新宅修建竣工。
秋高气爽,正是好时节。
沈度勉强腾出些许时间来,和姜云姝一起进行了新宅剪彩。
可是剪彩仪式结束,他便又要匆匆离去,且是要出外差小半个月之久。
姜云姝多有不舍,忍不住撇着嘴委屈地看着正忙碌吩咐下人后续事
() 宜的身影。
沈度这头快速交代完,一转头就对上姜云姝的水灵灵的目光,顿时心尖一软,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姜云姝微仰着头问他:“不能吃过午饭再走吗?”
话音刚落,沈度捧着她的脸俯身便吻了下来。
双唇相贴,热意流转,白日里绚烂的光明晃晃地在眼前扫过。
周围一众下人忙不迭别过头去没敢多看。
但姜云姝还是脸蛋一热,拉着他的袖口就把他往墙角稍微隐蔽些的位置拽去。
她小声嗔怪:“那么多人看着呢。”
沈度顺着姜云姝拉拽的力道将她逼进墙角,敛目道:“我在自家屋宅,不能吻自家夫人吗?”
姜云姝一怔,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何时在外也如此大胆了,一点也不像你。”
实则,沈度心跳极快。
被姜云姝直白点出来,他面上故作淡色的掩藏险些就要绷不住了。
他接连好几日忙碌,除了夜里和姜云姝几乎没给回应的几次亲吻,便再无更多接触了。
方才被她那么目光灼灼地看着,属实是因情不自禁,不自觉就吻了去。
但这种感觉不坏,甚至非常好。
下意识说出的那句话也让他心情忍不住荡漾。
眼下墙角隐蔽,无人看见。
沈度没再多言,低头又再次吻了上去。
姜云姝被他抬着下巴,同样情不自禁地回应起来。
两人气息在逐渐加深的热吻中变得粗重急切。
一个缠绵的吻结束,沈度虚揽着她的腰,抵在她额头,哑声道:“就快结束了,之后便不会这么忙了。”
这一次凉州之行,应是能彻底查明真相了。
姜云姝被久违的热吻弄得有些思绪迷蒙,没注意沈度眸底快速闪过的一抹心虚之色,只轻轻点了点头。
她缓了一瞬气息,又问:“中秋节之时你应是能赶回来的吧?”
“当然。”这话沈度倒是答得肯定。
姜云姝这才满意道:“那好,到时候我有东西要给你,你快出发吧,早去早回,别耽搁时间了。”
但沈度闻言,却没动步子:“什么东西?”
自然是上次在岁香阁高价拍下的那块玉佩。
姜云姝早有打算要在他们搬入新宅时,共度中秋节时送给沈度。
但现在不可叫他知晓。
姜云姝伸手掰开沈度抱着她的手,后退一步扬起唇角笑道:“现在不告诉你,中秋节时你便知晓了,你若没有回来,便没有了。”
沈度不满地抿了抿唇,方才心下涌上的那股心虚又在眼前的笑颜下扩大了几分。
他默了一瞬,才低声道:“嗯,我会尽快回来的。”
沈度脸上的柔色在转身之后便消散无踪。
他阔步离开新宅,心情很是复杂沉重。
他饱受自己种下的恶果带来的心虚折磨。
从一开始他不敢向姜云姝承认自己是她找错的人开始,他便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圆上不断生出缺口。
这些日子的忙碌让他逐渐窥见端倪。
此前在平洲查他玉佩图纸的另一人也顺利被他找到了。
在沈度意料之外,但又似乎合情合理。
查他玉佩的另一人,是大皇子应仁。
应仁查他玉佩时机很奇怪。
不是在丢失玉佩的三年前,而是在应玄莫名查了他玉佩后,随之像是做贼心虚似的也查了过来,且掩藏得极其隐蔽,叫他费了些功夫才得以查清。
此前沈度便发现,应玄前去平洲的拍卖行查他玉佩,虽是有做一些隐蔽,但隐蔽的手段都很拙劣,像是故意露出马脚似的。
如此看来,应玄主动暴露身份,似乎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引出的是大皇子应仁。
所以,沈度猜测,应玄或许和三年前在凉州发生过的事有关。
但他暂且还无法确定这些事是否就和姜云姝所在意的那件事有关,
他只能动身亲自去一趟凉州。
可是,他不知道。
当事情真的水落石出之时,他又该怎么做。
骗姜云姝一辈子吗?
不一定能骗得住不说,他也快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
沈度偶尔也会在拥着熟睡的姜云姝的深夜独自想着。
或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使认错了如何,他不是那个人又如何。
她已是他的妻子了。
她就在他怀里,触手可及。
可他还是害怕。
甚至嫉妒得发疯。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竟然让她惦记三年之久。
沈度每次想要咬牙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时,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回想起姜云姝最初找上他时,自己那副傲慢的嘴脸,和她即使失落却仍旧锲而不舍的执着。
所以,如果没有那个原因,姜云姝没有认错人。
她根本就不会搭理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