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哦一声,突然说:“我的记忆被人抹去了,其实我一直不记得自己有杀过你。”
“?!!!!”
陈青辙的声音截然而止,双眼染上猩红,眦目欲裂,凶戾地瞪着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说什么?!!”
季鱼平静地重复一遍。
陈青辙胸腔剧烈地起伏,恨意滔天,恨得一口牙几乎咬碎:“你——居然忘记了?!!”
当年那样的绝望痛苦,让他一日都不能遗忘,恨之入骨。
然而,她居然忘记?!甚至还在他面前轻飘飘地说,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事?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这么痛苦,她凭什么忘记?
陈青辙身上的气息剧烈地浮动,凶戾、残忍,四处碰撞,马车上的金色符纹亮起,符箓也由此变成灰色。
龙泉山深处传来异动,隐隐有什么凶煞暴动,连月光都仿佛变成了血色。
这可怕的异常也惊动了营地里的人,瞬间所有人都从帐蓬冲出来。
国师从帐蓬里走出,一双深邃的眼眸望向关押着陈青辙的马车。
只见那带着丝丝血色的月光下,数名镇妖使手持陌刀,严阵以待。
一袭绯衣的江逝秋站在车门前,似乎感觉不到从马车里爆发的邪恶戾气,见营地里的众人被惊动而出,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一掌朝马车拍过去。
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碎,那股可怕的气息截然而止。
龙泉山的异动平息,再次恢复沉寂,天上的月光也退去血色,皎洁无瑕。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好,最后默默地回帐蓬休息。
中元节刚到呢,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
不过江大人好像确实可靠,没想到他居然能让快要暴动的陈青辙须臾便恢复。
没人敢窥探马车里的情况,是以那些人并未发现,季鱼虽然直面陈青辙,仍是岿然不动,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见陈青辙的暴动轻易被压制,她弯唇笑了下。
“你笑什么?”陈青辙恨声质问,现在的季鱼在他眼里,不管做什么都不对。
季鱼慢条斯理地说:“我虽然没有当时的记忆,不过我大概知道我为何会杀你。”
“为何?”陈青辙厉声问,有几分迫不及待。
当年她不过九岁,他才五岁,如果没有这事,或许他们不会如此剑拔弩张。
两人虽是同父异母,但母亲陈幕对季鱼并无什么恶意,在季鱼被接到陈家治病时,母亲就一直和他叨念,让他和姐姐好好相处。
在季鱼到来之前,其实他也想要和唯一的姐姐好好相处的。
结果证明,年幼的他想得太好了,这个姐姐是来要他的命的。
她是如此恶毒,小小
年纪就要谋杀亲弟,甚至一直不承认他的存在。
季鱼道:“当初尚云霄以治病的名义将我带到陈家,目的也是想让妖鬼提前降临,可惜他失败了。”说到这里,她面无表情,看起来格外平静,“估计那时候,我应该猜到他做了什么,继而发现你也是妖鬼的容器。”
陈青辙愣住,他张了张嘴,好像失去语言。
这些事他其实并不知情,他的年纪还小,又差点被她杀死,父母不可能和他说这些。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季鱼当年在陈家经历了什么,为何她会突然要杀自己。
当时他从睡梦中醒来,正好看到季鱼持着灵剑要杀自己,成为他这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好半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