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岳梁打了声招呼,先带阮姨娘进了屋。
余下几人还是没动。
岳梁脖子轻扭,往白明霁的方向瞟了一眼,白明霁正安静地盯着跟前的雨雾,情绪似乎并没有什么波动。
适才见她移步过去,便知两人已经见过面了。
无论如何,夫君归了家,是好事。
他那一眼瞟过去,身边的小厮兼马夫也趁机瞟了他一眼。
前几日的一道传言,沸沸扬扬。
起因是白家三娘子喜欢主子,见其与白家大娘子走得近,加之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传闻,说晏长陵这一趟多半回不来了,一时冲动,借白大娘子回娘家的功夫,竟跪在她跟前,求她把主子让出来。
这样的歪理,亏她能说得出来。
主子是能让的?
让了,她就能得到?
谁能想到,大娘子的回答更是石破天惊,她道:“你拿什么与我争?”
就因为这句话,主子遭受了无妄之灾。
被晏长陵的两个损友使了暗招,虽早早被主子识破,人没什么大碍,但这般欺负人,怎么也要讨个说法。
谁知主子不仅没恼,还轻松把人放了回去。
事后自己曾为他打抱不平,“主子真冤枉。”
主子却反问他:“我有何冤?”
那时他才明白。
白家大娘子与主子先前早有了交情,这半年来频繁接触,人只要有心,谁不会乱跳几下?墙角光秃秃地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守着,不撬白不撬啊。
谁知道……
先前不知道那人是谁,如今知道了。
晏世子。
人家的正主儿夫君回来了,还有主子什么事……
雨夜里,几人各自怀着心思,暗厢里使劲发芽,横竖隔着肚皮,旁人也看不出来自己在想什么。
屋内倒是传来了一阵高高低低的说话声。
雨太大,听不清。
没过多久,一人走了出来。
是适才白尚书领进去的那位娘子,脚步踟蹰,缓缓走到白明霁跟前,低着头卑微地道:“大姑娘,奴,奴有话对您说。”
白明霁转头,这才好好打量她。
瞧来这些年白尚书并没有对她弃之不顾。
将养得很好。
三十多岁的年纪,站在自己面前,反而她瞧上去更像一位娇娇女。
想起母亲曾经说过一句:“撒娇的女人命好,我又何尝不知,可为娘觉得恶心。”
白明霁没看她,“阮娘子请便。”
边上还有两大两小杵着,说话怎么也不方便,阮姨娘左右瞧了一眼,岳梁会意退到了一边的屋角,晏长陵与他背道而行,去了另一边的屋角。
回避了又没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