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下意识收敛了几分,但很快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夫人不必担忧,这位钦差大人算是个做实事的,将乌州案子查3了个清楚,这样我上任之后,便也算是轻松许多,想来不会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
刺史夫人平日里不好到前堂去,但对这位江大人也算有所耳闻,听着这一番话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劝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备些礼才好送行。”
刺史也是深以为然,这件事情他已经想了许久,但始终还是拿不定主意,干脆趁着这功夫求助于发妻:“那夫人以为送些什么好?”
刺史夫人沉吟片刻,而后开口缓缓道:“这礼物也未必要直接送与江大人,说到底送得再贵重都不如送到人心坎里。”
“我有一手帕交而今便随着夫家住在中都内,听她来信说这位江大人在中都时同沈家的公子交情匪浅,堪称同吃同住,甚至早些时候还有传言说两人……”
她说到这里便忽然顿住了,面上显出几分了悟,刺史不曾关注这些事情,见她顿住了便忍不住追问:“传言说什么?”
夫人略摇了摇头道:“倒也没什么,此事夫君交于我来办吧。”
刺史这些时日也是因着这件事情头疼,闻言便拍了拍发妻的手道:“那刺史便麻烦夫人了。”
待到刺史走后,夫人才扶了扶鬓角对身边跟着的丫鬟道:“去库房中将那螺钿匣子取来。”
丫鬟领命出去了,她却蹙眉坐在窗边,琢磨着此事的分寸,虽说她心中一惊有了那六七分的猜测,但到底还是要给自己留几分余地。
免得若是出了岔子,便招来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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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鹤还在收拾着桌案上的东西,案子虽然已经查完,人都发落差不多了,但查案间的记录却要一一带回中都,以备后续查验。
防着他生出私心,也防着后面有人再拿着这件事作为依仗掀出什么风浪。
清泽跑进了屋子,险些撞翻了熏香炉子,即便他及时向旁边避开,但到底还是折腾出了好大的声响。
在江寻鹤抬眼看过来的时候,他惊慌道:“东家不好了,老夫人她……”
话还没说完,江寻鹤手中的册子便掉在了桌案上,碰撞的声音让他稍稍回过神来:“祖母怎么了?”
清泽压下慌乱,将纸条递过去道:“留在老宅中的人传来消息,说是老夫人病笃,叫东家速归。”
江寻鹤看着那纸上的短短一行字,却忽然觉着自己好似个个都不认识般。
清泽见他这般也是不忍:“不如东家先行备马回去,这些东西交给属下收拾好了,再一并带去。”
江寻鹤垂了垂眼,片刻后再抬眼时便语调平静道:“这些记录都要收好,不能有遗漏。”
清泽拍着胸脯道:“东家放心,属下这便先去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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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老夫人已经病了许多时日了,她原先便身子不大利索,一场寒气直接便病倒了。
身边伺候的嬷嬷本以为不过是场风寒,谁知一日一日地严重起来,江东的郎中都已经来看遍了,出门时皆是摇着头称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江骞在床榻前做了几日孝子便也不大上心了,左右老夫人都是要死的,倒不如趁着那在中都的孽子还不知道风声的时候,先将老夫人手中握着的生意拿过来。
这江家难不成还真要落到那孽子手中不成?
江骞勾了勾唇角,面色有些阴沉,沈家在江东那些动作只怕未必没有江寻鹤的手笔,亏得他还以为这孽子虽然着实不讨喜,但好在是个趁手的工具,没想到终日打雁倒叫雁啄瞎了眼。
江骞狠狠地啐了一口,不过是个千人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