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个什么物件儿,旁人沾了手,就显得没意趣。”
沈瑞甚至还伸手指了指上边儿的栏杆,半点也不怕被瞧见似的道:“独是我同他两个人的仇怨,别说扯上世家,添个你,也是嫌弃多的。”
他说起这话时,又跟个赖皮似的,无辜又娇气。
春珂已经有些麻木了,她算是瞧出来了,今夜她大抵是不用赴死的。任凭自家公子嘴上绕着什么混账话,都抵不过对面是个没脾气的,至少面上瞧着是的。
至于往后公子这张嘴会不会惹出什么祸端,叫她去抵命,左右她也算不到,且活着一日赚一日吧。
三人各有心思,却是不见楼上扶着栏杆的手指缓缓收紧,又慢慢松懈开,不留痕迹。
清泽咋咋呼呼道:“东家你瞧,沈公子正给陆思衡指着咱们这处呢。”
“东家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在密谋要除掉咱们?”
“东家你放心!”清泽利落地踢了个腿道:“属下一定会保卫你周全!”
“江东距此不算远。”江寻鹤蹙眉道:“你今夜便回去。”
清泽立抿紧了唇,安静如鹌鹑。
虽然自家东家这话说得有些没来由,但他很清楚其中意思无非是:吵,滚。
他有些委屈地四下张望,明明是因为他心里惦念着东家的安危。
他眨了眨眼睛,可那冷心冷情的人根本不懂他的真心!
呜呜呜……等等。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江寻鹤,待他皱眉看过来时,又指了指拐角,掌柜已经在那踌躇半天了。
也该他倒霉,而今楼内坐了三尊大佛,哪个他都招惹不起。
他见江寻鹤应允,便立刻轻声快步上前,从袖子中掏出书信来。
“东家,这是老家寄来的信。”
江寻鹤垂眼看了看那信上的封印,是家主印,前两日方送来一封,而今这般快就要再跟来……
清泽瞥了一眼他的神色,立刻将信件接了过去,掌柜顿时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悄无声息地溜走,却被江寻鹤叫住了。
随后他便走进屋内,没一会儿捏着个折起的纸条出来,将其递给掌柜。
“去取一坛子青梅酒送过去。”
掌柜迷茫地随着他的目光瞧过去,没一会儿茫然的眼中便亮起来,应道:“东家放心,定然不会出了差池。”
不就是听着一尊大佛的令,去给另一准尊大佛送酒嘛。
——
沈瑞自觉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便将话头轻轻遮掩过去,将拎起酒壶,便觉得没重量。
他手上晃了晃,被扰了兴致般地皱了皱眉,刚要招呼店小二,便瞧见掌柜亲自抱着一坛酒来了。
一见了他,老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开了似的。
“沈公子吗,这是楼上那位客人叫送来的,还带了个信儿。”
随后便将那纸条递给了沈瑞,沈瑞接过来没急着打开,反倒是看向了楼上那漂亮鬼。
见他合手行礼,乖顺得不行的样子,忽而掀起点笑意。
纸条被散开,上书着:多谢沈公子前日解围。
沈瑞哼了哼,分明是个戏弄风浪的,而今装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
可眼睛却不自觉地弯了弯,但很快便皱起眉看向那坛子酒,倚湖居寸土寸金,就是连根木头也没有便宜的。
“你收了他多少钱?”
掌柜自以为将东西送到了便可功成身退,却不想摊上个这般的难题,他小心盯着沈瑞的神色,揣测道:“没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