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接过来,但事情会变得复杂。如果女子年轻,落到这些男人手中,这清白怕是熬不过今晚。
这个世道,女子若失了清白,不说下半辈子被毁个干净,也差不多了。
周围人声鼎沸,特别吵闹,张玉宜感受到男人抓着自己的力道,总算回过神,闻言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其他的亲人。”
顾秋实皱了皱眉。
不应该啊!
但凡想要一些的官员,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儿过。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顾秋实没有多问,带着张玉宜挤出人群,附近的这一条街上所有的茶馆酒楼几乎都占满了。顾秋实干脆拦了架马车,直接去五条街之外没有官眷路过的街道,刚好那边出城也方便。
比起方才衙门口的喧闹,这边安静许多。顾秋实就近找了一间客栈,要了房间,又让伙计准备热水。他亲自去附近的成衣铺挑了衣裙和发簪,鞋袜腰带都配上了。
张玉宜对着这个陌生人,确定自己之前不认识他,但莫名的就觉得他可信。方才他只要了一间房,她竟然也不太抵触。
她在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肌肤都泡白了,换上衣衫出来,顾秋实想要帮她擦头发,到底还是只递了帕子过去。
张玉宜接过:“多谢公子。”
顾秋实笑了:“我不是什么公子,一个农家小子而已。我买了你,你不会失望吧?”
最后一句,纯粹是开玩笑。
张玉宜急忙摇头,见他笑意盈盈,知道他在逗自己,忍不住瞪了一眼,瞪完后就后悔了。这位可是主子!
“对不住,我……”
恰在此时,有伙计送上饭菜,此时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顾秋实饥肠辘辘:“有什么话,都吃完再说。”
两人相对而坐,张玉宜原本有些放不开,后来见对面的人怡然自得,似乎无论她怎么做怎么吃,他都不会生气,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比起那些满脑肥肠的恶心男人,面前这个朴素的小哥看起来要好得多。
两人吃完,伙计收走了碗筷,又送上茶水。顾秋实给她倒了一杯茶,才问:“按理说,官员家眷不应该只有一人,方才那么多的女眷,你竟然一个亲人都没有。难道你落单了?”
张玉宜捧着茶杯的手瞬间捏紧了些许,她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顶替犯事的官员家眷这种事传出,旁人可不会管她是不是自愿,只要顶替之事属实,她这条小命就留不住了。
换了旁人,她绝对不会说。可是面前的男人问及,她莫名就有一股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不是落单。”张玉宜一咬牙,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说实话,“今日发卖的这些是三家官眷,两个侯府一个将军府,他们胆大妄为,串通二皇子准备谋反,只是还没动手就被摁住了。”
顾秋实颔首,一般罪名,皇上也不会如此折辱官员家眷。
“那你是什么人,为何混在这群人里?”
张玉宜苦笑:“我爹把我卖给了南侯府,如今我是南侯府大房的嫡长孙女。”
顾秋实好奇:“那真正的侯府嫡女呢?”
“不知,我就没见过她。”张玉宜觉得自己很冤,还对父亲特别失望。
“别想了,跟我回家吧。”顾秋实笑着道:“只是我家很穷,距离城里坐马车都要半日。你早点睡,明天早上启程。”
说完起身出门,“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就大喊。”
张玉宜松了口气,再怎么对这个朴素的年轻人有好感,她也不想见面第一天就同房住。
翌日回村的路上,张玉宜手里捏着一张纸,整个人恍恍惚惚。她手中捏的是卖身契,确切地说,是已经盖了废除字样的卖身契。
从今往后,她不是奴婢,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家,再没有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