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门早,赶在中午时,马车进了城,又花费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到了大牢门口。
上辈子冯铁柱依了何氏的意思吃过早饭再走,又因为进城时刚好遇到一个大户人家的礼佛归来,在城门口耽误了一会儿,等他们赶到大牢外,已然夕阳西下。
彼时冯铁柱蹲在门口,一身衣衫破破烂烂,看着特别可怜。
今儿大牢门口还没人,顾秋实到了地方,塞了两个包子给看门的衙役。
“今日要出来的人还要等多久?”
衙役拿了好处,都说吃人嘴短,哪怕只是一个包子,他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呐,那边的人也等着呢。”衙役用下巴朝着不远处的茶楼指了指,“原本是早上就可以放他们出来,只是师爷有事,中午才得空。刚才我看到师爷已经来了,也就是一刻钟的事。”
说到这里,他将最后一口包子塞入口中,“你来得正好。”
顾秋实再次送上了一个包子:“我爹冯远,是不是今日出来?”
衙役颔首:“好像是有这个人,我只是听了一耳朵,不太确定,你去阴凉处等着吧,别一直赖在这儿,在大门口不能逗留。”
虽是撵人,态度还算温和。
冯铁柱并不知道今日的犯人要中午才能出来这件事,上辈子他接到了父亲之后,心里很是歉疚,只恨自己没有半夜赶路。
也因此,顾秋实接收了记忆,就立刻找了马车赶来。
好在没迟,也算是圆了冯铁柱上辈子的遗憾。
顾秋实往后退了一步,离大门口远了点,没有去茶楼的阴凉处。
衙役天天待在这儿,对时间的把控很准,一刻钟左右,门口有了动静。顾秋实立即上前,最先出来的是一个富家公子,他一出现,一群人一拥而上,又是柚子叶洒水,又是火盆等着跨,好一通忙活。
冯父就是这时候出来的,才三十有六,看着像是五十多,头发都白了不少,脸上皱纹很深,眉眼低垂,整个人都呈现出一股颓意。
抬眼看见路旁的顾秋实时,他眼睛亮了亮,却只是一瞬又重新暗淡下去。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即上前。
“爹!”顾秋实上前,还掏出了包子,“饿不饿?”
没有说太多关于大牢里的事,只问饿不饿,仿佛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冯父看着递到面前的白胖包子,已经不再温热,但在大牢里吃了多年霉烂饭菜的他,却清晰的知道这包子有多绵软,里面的肉馅有多香,他咽了咽口水,到底是伸手接了,然后他狠狠啃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到的?”
顾秋实觉得他态度有点不对,不像是看见久别重逢的儿子,好像只是陌生人。
“我天亮就走,才刚到不久。好在赶上了,爹,我们回家吧。”
冯父颔首,左右看了看:“就你一个人来?”
“娘磨磨蹭蹭,我嫌弃她慢,就先走一步了。”顾秋实扶住他的胳膊。
恰在此时,周车夫上前唤:“冯哥。”
冯父有些恍惚,打量了周车夫半晌:“你看着成熟了不少。”
周车夫笑了笑:“冯哥真会说笑,一晃都十年了,每个人都肯定有变化……”
话一开口,他就察觉到自己说得不对。
“快上马车吧!早在半个月之前,铁柱就让我把今日腾出来。冯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