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了铺子,谭利民又没有了勇气。他回头看着拎着菜刀虎视眈眈盯自己的妻子,默默叹口气,一瘸一拐地回了蒋氏母子几人的院子。
蒋氏刚刚送走大夫,谭利民留下来的银子去了大半,只剩下了二两多。
活了这么多年,蒋氏从来没有如此拮据过。
换了往日她还是魏夫人的时候,这点银子真的连打赏大夫都显得寒酸。正捏着银子发呆,就听到外头有动静,一抬眼就看到谭利民一瘸一拐往里进。
“你这是怎么了?”
蒋氏问话时,一眼看到了他腿上的血迹,当即吓一跳:“你受伤了?怎么伤的?伤得重不重啊?”
谭利民叹口气:“说来话长,快扶我坐下。”
蒋氏垂下眼眸,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没有伺候过谁呢。不过,人在屋檐下,她还是上前扶了人,然后蹲在了谭利民面前,叹息一声:“我们这一家子真的是接连倒霉,如今连你也受伤了。话说,是谁伤的你呀?这光天化日之下,那可是讲律法的。杀人要偿命,伤人要坐牢,想要求得你的原谅,那就得拿银子来说话。”
这点伤花不了多少银子治,家里是越来越穷,得赶紧想法子,若是顺利的话,这笔赔偿能让家里熬一段时间了。
谭利民看出了她的想法:“是那个疯女人砍的。我说要和她分开,然后给你一个名分。她当场跟疯了一样,险些没把我砍死了,好在二子在边上拉着,要不然,你也看不到我了。”
蒋氏知道自己该感动,她如今想要抓紧面前的男人,确实想问他要一个名分。但是……这男人手头的银子不多,脾气也不算好,就这还有人抢?
“她不愿意就算了,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在乎的从来也不是那一纸婚书。”
谭利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月娘,委屈你了。其实我不与那女人分开,并不是我不想给你名分,而是因为……”
蒋氏用手捂住他的嘴:“你想做什么事,不用与我商量,也不必跟我解释。我相信你,会给我们母子一个妥善的安排。”
她眼神里满满都是依赖。
谭利民特别感动。
感动归感动,谭利民本来是打算赶紧和妻子分开,然后与蒋氏做一对光明正大的夫妻。但今日离别之际,妻子说的那番话让他入了心。
如果说魏启民铺子着火不是意外,那就证明魏二爷私底下一直注意着母子几人的动作。若真是这样,他和母子几人搅和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有好日子过,很可能还会被误伤。
所以,他和蒋氏不能成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谭利民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
蒋氏靠在他的胸膛上,娇嗔道:“儿女都在呢,我们这样不好。对了,你给我的银子只剩下几个铜板了……”
无论银子多少,蒋氏都想攒点私房钱。省得这个男人翻脸不认人后母子几人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谭利民听到这话,心头压力陡增。
“我会想办法。”顿了顿,他试探着问,“你要不要回蒋府去试一试?即便是你做了错事,他们到底是你的血脉亲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