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实呵呵笑:“这大晚上的,我家住在外城,要是腿着回去,天亮了也走不到。咱住的那一片又没有马车可以租……你真不用担心,那几位已经不是主子,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车夫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秋实也没隐瞒,将蒋氏和谭利民苟且的事情说了。
车夫惊讶得张大了嘴,半天都放不下来。
“这怎么可能呢?二夫人她……图什么呢?”
是啊,图什么呢?
谭母也想问这话。
“赶紧走,我还想回去睡呢。”
车夫心里已经信了,但事关前程和小命,不能有丝毫闪失,他再次确认:“你没骗我?”
“这么大的事,瞒也瞒不住。明天早上你一打听就知道了。”顾秋实摆摆手,“走走走。”
一路无话。
谭母很沉默,神情麻木。马车停在了谭家的铺子外时,她都还没有回过神。
“娘,到家了。”
他们的车夫走得不快,这一路又远,母子两人下马车时,又有两架马车过来停了。
来的两个车夫都是魏府的下人。不过呢,他们同样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大晚上的跑这一趟,完全是被唬过来的,一点好处都没拿到。
所有人在谭家门外聚集,谭母在马车上想了一路,虽然还不确定以后要怎么办,但能确定的是她不能再与谭利民谈什么夫妻感情。
夫妻两人有了情分,就得帮他的忙。谭利民带来的这一群人都不是能吃苦的,平时连洗脸都得有人伺候,以后没下人了,难道要家里的两个儿女伺候他们?
谭母转头看向顾秋实,已然满脸是泪:“二子,你这么多年没回,还记不记得家里?咱们快去告诉你大哥这个好消息吧,今晚上我来不及给你铺床,一会儿跟你大哥睡。”
顾秋实颔首。
谭二的哥哥叫谭大海,谭利民给这几个孩子取名字敷衍至极,大儿子他随口叫了大海,到了谭二这里,干脆连名字都没取,从小就叫儿子。三妹生在冬天,干脆就叫了三冬,四妹嘛,从小就喊了幺妹。
谭大海已经睡了,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他还以为是闹贼开门,看到门口黑压压一片人,险些就叫了出来。好在他在喊出声之前看到了爹娘,这才及时住了口。
“娘,魏府那边什么事?”
他说话时,目光落到了顾秋实身上,兄弟俩已经十多年不见,他一时间不敢认,从上往下扫视了好几遍,才试探着问:“这是二子?”
顾秋实笑了:“大哥。”
谭大海肌肤黝黑,还特别粗糙,兄弟两只相差一岁多,但只看面相,他要苍老五六岁。
说实话,兄弟俩这些年都过得不太好,谭大海在家里也是从早忙到深夜,若说有什么比谭二好的,大概就是他没有性命之忧,不会平白无故受罚。
谭利民再想要教训大儿子,也不可能把人往死里打。
“真是二弟啊,你回来了?”谭大海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裂开了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那你以后还回魏府吗?”
顾秋实看到他笑成这样,心里有点暖:“明早上去衙门消卖身契,以后就不回了。”
谭母不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