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头也觉得儿子很不孝,出门后强调:“你一个大男人, 不会做饭,天天跑到酒楼来吃也不是长久之计,回家去吃吧。家里也不差你这一双筷子。”
顾秋实听到这里,脚下一顿,回头问:“我回去白吃?”
胡老头婆有些不自在,最开始的时候,夫妻俩管着全家人所有的工钱,不管是谁赚了工钱回来,都必须交给他们。
随着底下的孩子一个个拔了辈分,儿子们不光做了爹,甚至还做了爷爷。这样的情形下,夫妻俩就有些压不住他们了。
到后来,各方按人头交钱,一个人每月三十文。
三十文肯定不够吃,好在他们大部分中午都不回家,只在家里吃早晚两顿。二老贴不了多少。
“那肯定是要交钱的。”
顾秋实呵呵:“既然都是交钱,那我还不如在酒楼吃,至少吃得自在,也没人跟我抢食。”
“抢食”也太难听了,又不是畜生。
胡大哥忍不住辩驳:“家里也没人抢。”
“好歹我也在家里吃了十年的饭。”顾秋实呵呵,“现在家里人口那么多,不抢才怪。”
“可是家里收钱少啊。”胡老头是觉得,所有的儿子都在家里吃饭,就小五一个人在外头混,好说不好听。还有,他是真觉得浪费银子。
顾秋实好笑:“胡家伙食差,我吃不惯。以前穷就算了,现在我手头宽裕,不想亏待自己的肚子。”他看向胡老头,意有所指,“爹,我是这么想的,你说这人辛辛苦苦一辈子,算起来要赚不少银子,可赚了一场,自己没花完,那就是干辛苦。还不如不干,自己还能歇会儿。”
“歪理!”胡老头不高兴。
顾秋实振振有词:“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反正,有钱了就要花。酒楼的饭菜价钱贵,贵有贵的道理,人家对我客客气气笑脸相迎,还给我添茶倒水,饭菜色香味俱全,吃完了筷子一扔就能走。多好。我要是吃不起就算了,吃得起,我还是准备在酒楼多吃。”
“你这就不是过日子的做法。”胡老头一脸的痛心疾首,“光想着逍遥,老了怎么办?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你怎么办?死了以后没人供奉你,你到地底下只有吃苦的份!听我的,把老四那个孩子抱过去养……”
顾秋实抬手打断他的话:“别再提这事了。我还年轻,你怎么就笃定我一定不能生呢?”
胡老头哑然。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过继孩子这事,如果小五自己愿意,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要是小五不愿,也不好强迫。他也不想多掺和,但这两天老四两口子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说是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送给别人。
送给外头的人养,胡老头也不舍得啊。
老两口商量过后,还是觉得给小五最好。
“你就先答应下来,等孩子落了地,到时候再说。”
顾秋实有些意外:“四嫂还准备喝落胎药?”
那倒是没有。
不过每天都拿喝药来威胁人,忒烦。
胡大哥脸色不太好,他根本不想管老师那个孩子到底生不生,跑这一趟,主要是为了和小五拉近关系。
结果小五独自一个人吃香喝辣,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假装喊他们一下都没有,这感情还怎么培养?
父子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胡老头在说,顾秋实只是偶尔应付两句。到了其中一条街上,忽然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刚好顾秋实不想听父子二人念叨,立刻冲过去看热闹。
只是街上躺着个女子,看着大概二十多岁,此时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胡大锣搬去村里住后 ,几乎和镇上的众人断绝了来往,这一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