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出去找人喝酒吗?”
杜老大眼眸沉沉地盯着她。
秋妮把孩子抱进厨房洗脸,从进门到出门都能感觉得到男人一直盯着她。
事情不对。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杜老大看向孩子:“就是忽然觉得你爹和你弟弟命挺好,脏事烂事都是我们做了,坏名声我们背了。他们什么都不干,就能吃香喝辣!”
秋妮讶然,随即面色阴沉:“我们俩早就商量过了的,赚到的银子一人一半,谁也不要管对方那一半花到了哪儿。我愿意养着我爹和弟弟,那是我自己的事。你要是也心疼你爹和弟弟,拿你的银子给他们呀!”
大部分时候都是三人出面,赚到的银子分成三份。
他们这事无本暴利,除非不开张,开张就能吃一年,因此,秋妮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三成好处养娘家绰绰有余。
杜老大两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恶狠狠道:“咱们干的这活,虽然不至于说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但也很容易出事。等出了事,你爹和你弟弟清清白白……”
秋妮不愿意被他掐脖子,狠狠推了一把,又后退几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后,她很不高兴地质问:“你们只是威胁旁人,我可是实实在在吃了亏。还要担生病的风险!说到底,我付出最多,你要是不愿意继续干,好办啊,咱们一拍两散,回头我找他们帮忙也是一样的。”
“你以为威胁人那么容易?”杜老大愤然,想要顺顺利利把银子拿到,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什么时候该动手,那都是有讲究的。落到了秋妮的口中,好像他们父子什么都没干,只跟在后头捡钱,他如何能不气?
“现在外头那些人都以为坏事是我们做的,你只是被算计被逼迫,谁家好人摊上这事能坦然?我和爹从来都没有辩解过,尽力保全了你的名声,你别不知好歹!”
秋妮不以为然:“我爹和我弟弟也愿意为我背名声。”
杜老大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原先是不爱动手的性子,后来越来越习惯打人。
秋妮挨了一下,摔在地上,嗤笑道:“有本事你打死我,若不是顾忌孩子,这日子我早不想过了。”
杜老大也不愿意让外人议论自己的妻子水性杨花,他一把将人揪起:“你有了退路,想甩开老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坏事我们一起干的,你想避开老子发财,小心老子直接把你的碗砸了,大家都别吃!”
秋妮有些被吓着。
她确实想过甩开杜家父子,让自己的亲爹和弟弟帮忙,但到底是不敢。
归根结底,就是怕杜老大不念旧情跑去搅和。
坏事都是需要偷偷干,这有人在旁边盯着,哪里还能干得成?
秋妮忽然察觉到不对:“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杜老大冷哼,反问:“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秋妮本身就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干这种事几年了也没有出事。她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回去跟父亲说的那些话,主要是杜老大发作的时间也太巧了。
“谁来找你了?秦儒生?”
相比起秦儒生,杜老大当然认为跟自己狼狈为奸的妻子要更亲近,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你太不谨慎,这下好了,人家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再不认为你单纯善良,方才还拿昨天你那听到的事来威胁,取走了之前的借据。”
秋妮面色难看,她倒不是可惜二十两银子,看秦儒生颓成那样,这银子多半凑不出来,那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把人逼死,真把人逼急了,容易出事。要是出了人命,他们说不定也要倒霉。
一笔拿不回来的银子而已,她亏得起。就是……可惜了秦儒生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