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妮还在继续哭着。
在这哭声之中,杜家父子很快和秦儒生达成了共识。
秦儒生愿意赔偿二十两银子,但是他现在拿不出来,于是就签了一张契书,说他借用了杜家父子二十两银子,在三天之内必须要还上一半,剩下的以后用每月的月钱来偿还。
杜家父子干这种事不是第一回,也有相熟的读书人帮忙,很快就拿来了一张借据,秦儒生这感觉自己头上压了一大座山头,心里沉甸甸的,却不敢反抗,只能灰溜溜按上自己的手印。
事情办完,杜家父子就要带着秋妮离开。秋妮还裹着被子里不愿意下来,杜老大越看越气,一把薅住她的长发将人拖在地上,狠狠扇了她两巴掌后,又抬脚去踹。
他动作凶狠,秋妮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打砸。
秦儒生看不下去了,扑上去想要护着,杜老大冷笑一声,一把将人推开,抓起地上的秋妮又是几拳。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个水性杨花的贱妇,做了我杜家媳妇,还跑去勾引其他男人,老子打死你!”
秋妮呜咽着,不敢放声大哭。
秦儒生看得特别难受:“今日这事是我的错,我也愿意赔偿了,你怎么还动手?”
“我教训我媳妇儿,跟你有个屁的关系。”杜老大恶狠狠瞪着他,“你对她这么上心,明显就是被他给勾引了。老子娶了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还不能动手教训?滚!三天之内老子拿不到银子,一定会把你送去修城墙!”
秦儒生吓一跳,还想要说话,秋妮已经被拖走了。
热闹散去,秦儒生一个人站在雅间里,这才看到手里捏着的那张纸。
不说之后拿月前来抵,三天之内要凑到十两银子……他上哪儿去凑?
杜家父子从头到尾没有要求他保密,也是因为知道,任何男人遇上这种事情,都绝对不会主动往外说。尤其是家里娶了妻子的,还会求着杜家人不要外传。
秦儒生回村里时,整个人失魂落魄,他下意识就想回家。
今年少了秦儒生这个壮劳力一起干活,家里的粮食还没有收回来。生子爹知道自家媳妇身子还没好全,不能拼命干活,还为女儿找了门亲事,但即便是女婿来帮忙,也得等女婿将自己家的粮食收完了再来。
秋日里月光很亮,白天干不完的活儿,晚上也可以继续干。不能在地里收,但完全可以将白天割好了的背回家。
生子娘背着一捆粮食累得气喘吁吁,还隔着好几丈远,就看到自家门口蹲着一个人影。知子莫若母,她一眼就认出那是离家几个月的儿子。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儿子知道家里在忙,这是回来秋收来了,当即大喜:“生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吗?”
秦儒生听到母亲这雀跃的语气,心下格外复杂:“娘,我帮你背!”
“不用,都到门口了,不好换人。”生子娘鼓足了一口气,很快将粮食丢到了院子里。
“今天怎么回来了?镇上不忙吗?”
秦儒生抹了一把脸:“娘,家里有银子吗?”
生子娘:“……”
她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之前的积蓄给了儿子拿去送人了,后来娘家那边的一两银子,她是问秦大头借债还上的。
倒也不是家里拿不出这个钱,事实上,东拼西凑一下,把屋里的那些料子和粮食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