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小衣出来给他们换。
三个孩子的衣裳都满是泥土,顾秋实将衣裳放进盆里,准备端到河边去洗。孙淑兰急忙上前阻止,还没说两句,门被推开,秦老太进来了。
老人家觉少,天不亮就起,老两口闲着无聊,还去地里拔草了。这会儿是掐着点回来吃早饭,进门看到孙子,秦老太挺欢喜:“昨天怎么没回?是喝太多酒了吗?”
顾秋实叹气:“喝多了点。奶,我想去就回不来了,昨晚上喝太多,都不知道怎么被拖进屋子里的,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房子都着了。好在我被烟熏醒,又叫醒了虎子和生子,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他说得轻描淡写,秦老太却变了脸色:“着火了居然没人知道?这火是怎么着的?”
“不知道啊。”顾秋实一脸无辜,“我们三人都喝多了,睁眼就是大火。”
“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让你去了。”秦老太一拍大腿,“没事吧?可有被熏着?”
她实在是不放心,催促道:“你再说几句话,让我听听你的嗓子。”
“没事。”顾秋实解释,“当时我抠了一团棉花,用桌子上的茶水打湿捂在嘴上了,就是吓了一跳。”
“以后还是不要在别人家住了,尤其是在陌生的屋子,这大半夜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秦老太满心后怕,“还有,你也太实诚了,人家喝酒,你悄悄兑水呀,真喝得烂醉如泥,容易出事。你不为自己也为这三个孩子想想呀,他们还这么小,万一你……”
她伸手打嘴:“呸呸呸,没有万一。”
秦老头在外头换掉脚上满是泥土的鞋子,将祖孙二人的对话听入耳中,道:“大头,村里这些陋习特别烦人,回头你带着妻儿去城里住吧。那铺子长期租给别人,必须要有人在边上看着。要不然,日子久了,人家就把父子当成自己的了。”
“那不成。”顾秋实一口回绝,“你们养我小,我就得养你们老。要么你们跟我一起走,要么,我们就一起住在乡下。”
秦老头进门来,将院子门关上:“村里的老人家都是跟长子住,当年你爹跑了,咱们家才分成了现在这样。你带着妻儿走,回头我去跟你大伯。”
“不行。”顾秋实一口回绝。秦大头在面对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时,兴奋得几晚上没睡着,一会儿想着带着全家搬到城里去住,一会儿又想着把那些银子好好攒着给几个孩子读书,即便姑娘家,也最好有一份手艺傍身。
但是,得知老两口不愿意进城时,他像是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瞬间就想了许多……老两口另外还有两个儿子呢,也不是非他不可。
他设想过将两个老人家丢给大伯和三叔,但细想过后还是放弃了。大伯秦山生了三子一女,全部都已经成亲,三个堂哥生下来的孩子足有七个,一大家子人挤着住,老两口即便住在这边院子里不用跟人挤,但端了谁家的碗,都肯定要帮着干活。
三叔秦河,虽然只有一子一女,儿媳妇刚进门还没有孙子,女儿刚嫁,家里满打满算只有四人,但秦河妻子娘家得势……人家一开始想的是招赘婿上门,秦河死活不愿意,这才把人家的闺女娶了来。
这些年来,秦河岳父岳母没少过来住。
在这样的情形下,老两口是不适合跟着秦河住的。
秦大头即便是得了一场富贵,也并没有泯灭了良心。老人家为了他考虑,为他付出了近十年,他做不到不管不顾抛下他们远走。
秦老太顿时乐了,他们愿意放身子去过富贵日子,但孙子能为二人考虑,她还是很欣慰的:“放心,我们是长辈,难道你大伯还敢亏待了我们不成?”
“反正不行。”顾秋实心知,碍于孝道,加上老两口名下的那一份田地,秦山夫妻俩不会刻意虐待二老,但一家子孩子那么多,鸡蛋煮上二十个都不一定够吃。老两口不可能跟孩子抢吃的,只能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