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那几个鸡蛋,家里近二十亩地,再供一个读书人,也没穷到那份上。就是单纯的觉得女儿不担心他们,也不会做人。
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哪能空着手呢?即便是家里的红薯剪一箩筐带来,也把娘家嫂嫂的嘴堵住了啊。
“坐着吧,没什么事,请你来就是让你做个见证。”
赵小梅嫁人后生了二子一女,现在只有小女儿还没出嫁,家里一堆事儿忙不过来,压根不想掺和娘家的破事:“我还要回去做晚饭。”
赵老头张口就来:“一会儿就在这儿吃,让你男人和孩子也来。”
他话说得随意,却没注意到摆饭的周氏脸色又沉了几分。院子里这一群人,没有谁主动去帮她搭把手,刚才她喊自家男人拖干柴,结果半天了也没动静。
男人就算了,婆婆居然也坐得住,就摊着手等着吃。做就一个人做,吃有一群人吃,她心情简直糟透了,这会儿公公一张嘴,又多了一家人吃,小姑子家祖孙三代,加起来足有七口人,又是一桌!
饶是周氏知道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不好甩脸子,也硬邦邦出声:“没有那么多饭哦,梅子,你家人要是来的话,我再去烧锅做点。”
赵小梅都做了祖母的人,哪里听不出她的不情愿?
真要是热心留客,悄悄就把饭做了,甚至还不好意思让客人知道。这直接问,笑话谁呢?
“不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与我无关,我就回去了。”
周氏立即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志东不听话,非要跑去城里做生意。最近还越来越猖狂,长辈说了也不听。你也知道,志鹏读书多年,费了精力财力无数,万一哪□□廷改了文书,恢复原来商人不可科举的规矩怎么办?所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他们一家过继出去,以后和我们家没关系了,那志东想做什么做什么……”
赵小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而看向家里的父亲和哥哥,就这,还没多大点事儿?
她不乐意管娘家的事,但这会儿也憋不住了:“你们两家都已经分了家,各过各的,即便有商人不能科举的规矩,又不会牵连志鹏。”
周氏一脸严肃:“万一牵连了呢?你敢作保吗?”
赵小梅脸色一沉,关她屁事,她做什么保?
说难听点,大家说是亲戚,但并不亲近,志鹏即便考上了秀才,她又沾不了光?
再说,不是她看不起赵志鹏那小子,秀才可不是那么好考的,这些年一直在城里读书,连媳妇都娶了,花费银子无数,别说功名,就是连像样的诗词都没看见一篇。
压根考不中的人,在这儿担心考不了,跟笑话似的。
赵小梅又看向便宜弟弟:“继发,你怎么说?”
相比起大房,赵继发跟二姐的关系要亲近一些,闻言苦着脸:“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反正我愿意孝顺爹,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那边的赵大方和赵老头相谈甚欢,两人年纪相仿,问了才知道赵大方要大一岁,他这会儿一口一个弟弟,喊得特别亲热,又夸赞赵志鹏年轻有为,一定会前程似锦。
赵老头很享受这番追捧,就连赵继强唇角的笑容都没有落下过。
顾秋实坐在旁边不出声,好奇问:“大方伯,你家有族谱吗?”
赵大方一乐:“有的,当初我离开家乡,不是逃难,是为了投奔亲戚,只是亲戚不知道搬哪里去了,所以才落户到了村子里。我出门时,带了我们那一支的族谱,你爹他们是淮安府赵家,我是浏阳府赵家。这族谱啊,有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