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鹏笑吟吟进门,看到厨房门口的周氏,也打招呼,“娘,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周氏上一次看见儿子还是过年的时候,这都大半年了,她真的特别想念儿子,看到人出现,激动得眼圈微红,听到儿子这话,顿时喜得眉开眼笑。
“就会贫嘴,娘都老了,哪里还会越长越年轻?”周氏看了一眼院子外,马车虽然还在,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追问:“红儿呢?”
她不太喜欢这个城里的儿媳妇,但人已经过门了,要是不经常回来,传出去也不像个样子。本来村里的人就说城里的姑娘看不上赵家,儿媳妇要是不回,岂不是坐实了传言?
赵志鹏满脸不以为然:“哦,本来她是要跟我一起回来的,出门的时候身体不适,说是小肚子坠痛,我就让她回去了。”
那语气,好像是孔红儿想来,而他不让。
周氏想到了什么,急切地上前两步:“都大半年过去了,她肚子可以消息?”
赵志鹏像是没听到这话似的,正在跟其他人说城里的趣事,还抽空吩咐:“娘,志东这一年多帮我带了不少东西,咱得谢谢他。多做点菜,一会儿留二叔和志东喝两杯。”
两家这几天闹得很不愉快,赵继发却一脸坦然,以前给这一家子吃了那么多,吃回来一点儿算一点儿。
顾秋实坐在一个竹椅上,不参与几人说话。赵继强很不满意这个侄子:“志东,你要是忙,就……”
赵志鹏听到父亲要撵人,立即道:“爹,志东帮我那么多,今天即便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放他走!必须要留他喝两杯!”
赵继强皱了皱眉:“你不知道,志东居然在做生意,简直气死个人!商户人家不能科举,这是延续了几百年的规矩,虽说现在改了,可是朝廷中那么多人反对,万一哪天这规矩又改回去了怎么办?这个混账没安好心,他想毁你前程,老子的饭就是拿来喂狗也绝不给他吃。”
这话很难听,赵志鹏有些紧张,万一赵志东生气了乱说怎么办?
城里发生的那些事,绝对不能让家里的爹娘知道,不然他很难解释。
“爹!朝廷的公文都说生意人可以科举,志东愿意……”
赵继强怒了,一巴掌拍在桌上:“这事没得商量。赵志东,你以后要是还敢做生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赵继发脸色难看,他确实想来混一顿饭,但却绝对不希望有人指着儿子的鼻子骂。
“这生意做都做了,如果最后改了规矩,那已经没发挽回了。”
赵继强很不高兴,怒道:“二弟,你的意思是就该破罐子破摔,一切交给天意?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不知道这些年送志鹏读书花了多少银子?”
他又扭头瞪着顾秋实,“你要是毁了我儿子前程,我跟你拼命!”
顾秋实手里捧着一杯茶:“大伯,你也别太激动了,正如我爹所说,如果朝廷改了规矩,我生意做都做了,即便是把我卖出去的那些东西买回来送回商铺,也已经迟了!赵志鹏肯定是要是我牵连的。”
一时间,赵老头和赵继强的脸色都特别难看。
赵志鹏倒是无所谓,他甚至还希望朝廷赶紧把规矩改回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便是能科举,他大概也考不中。
如果因为家里有人做生意而不能科举,那就不是他的错了。毕竟,他花费了那么多的银子,如果最后不能考取功名……没法跟家里人交代。
“爷爷,爹,志东说得对。现在只能看天意了,如果朝廷哪天真的改了规矩,我就回来种地。反正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为生,我考不了功名,那就是我的命,也是我们赵家没有为官做宰的风水。”
他这一番话出来,赵老头气得直抽抽,胸口急促的起伏着,脸色都不对了,仿佛随时会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