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实见状,笑道:“那我们先走一步,二位自便。”
姜德和想要与这位年轻的秀才拉近关系, 此时该请他们全家吃饭,奈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二弟商量, 只能含糊答应一声, 放众人离开。
傅家人很多, 为了节省银子,他们都不愿意去雅间,只在底下大堂吃饭。
顾秋实也不勉强, 点了一大桌的菜,眼角余光瞥见兄弟俩上了楼。
傅母面色复杂:“没想到南北还有这个运道,认了亲爹娘也好,等他认祖归宗, 以后即便是干了坏事,也和你没有关系。他这两年越来越不像话, 我就怕拖累了你。”
顾秋实感受到了她的慈母心肠,给她夹了肉:“娘,高兴的时候不说这些烦心的人,吃饭!”
于是,真就没有人谈及夫南北了。
顾秋实点的菜多,吃不完就浪费了,所有人都敞开了吃,一顿饭吃得畅快。傅南方夫妻二人没有多留,吃过饭后就回家了。
剩下的人要在酒楼住一晚,依着傅母的意思,去小客栈过夜,能省就省点。但他们吃饭时,酒楼的东家认出来了顾秋实,非要留一家人住,免房费。
他特别热情,抓住顾秋实不松手。
顾秋实手头有些银子,不想亏待自己和傅家人,本也打算在这住,但不需要酒楼免房费,他先付了银子。
东家伸手推拒:“傅秀才,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吗?真的不用,我就想沾沾你身上的才气。”
“你要是不收,我们就不住了。”顾秋实强势地把房费塞了回去,东家还要拒绝,二人一时间纠缠不清。恰在此时,姜家兄弟从楼上下来。
姜德和面色比方才还难看。
姜德平眉开眼笑,像是捡了银子。
“这是在闹什么?傅秀才,既然东家愿意请客,你受着就是了。咱们镇上拢共才三位秀才,其中最年轻的就是你,最有望考取举人功名的也是你。东家也是想与你交好,你别这么拒人千里嘛。”
“欠债还钱,吃饭付账,天经地义。”顾秋实面色淡淡,“对了,姜二爷,我爹娘养了傅南北一场,也不指望他养老,如今更是断绝了关系。你们是不是该给点酬劳?”
姜德平笑容一僵:“这个……你爹娘养大我儿子,为的也不是银子啊。”
“他们没开口要,你就不给?”顾秋实似笑非笑,“这就是姜秀才的家风吗?”
姜德和面色难看。
读书人的名声很容易受影响,自己谨言慎行还不成,非得把全家人都约束好才行。
“二弟,你确实该给傅家人一些礼物,回去赶紧准备。”
傅家人可不敢问秀才一家要银子,但顾秋实敢啊,不顾傅母拉扯,自顾自继续道:“我爹娘今儿就要一起去城里,礼物就不用了,我家穷得很,还是真金白银最有用。就折成银子吧。”
姜德平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旁边的哥哥。
落在旁人眼里,就是他看哥哥的脸色办事,但顾秋实认为,这应该是事不关己,让姜德和做决定。
正如他方才所问,姜家又不缺银子,孩子丢了为何不找,甚至连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那孩子的身份应该是见不得光……如果不是需要顾及着名声的读书人和官员,娶几个妻,纳几个妾,生几个孩子,孩子又是什么身份,压根不会有人过问。即便被人议论几句,又能怎地?
姜德和面色不太好,到底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姜德平立即答应下来。
“不如就二十两,如何?一年一两多,怎么都足够了。”
顾秋实垂下眼眸:“够的够的。从今往后,傅南北和我们家这也没关系,爹娘名下只有二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