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母脸色有些不自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这去城里一趟花费可不小,我们家……”
顾秋实出声:“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都我出,如果她们要回,也是我找马车送她们回来。就是……二姐走了之后,就帮衬不了婆家干活,不过话说回来,张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总不可能离了我二姐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伯母,你说是吗?”
此话也堵住了张母借口家里忙,非要把人留下帮忙的话。
并且,张母看出来了,黎文山这一次铁了心要为姐姐撑腰。
“我们家看着是一大群人,但孩子帮不上忙,反而还要拖累家里的人手。你二哥一家子常年住在镇上,有点工钱却也不多,刚好够养活妻儿,帮不了家里。你三弟懒,三弟妹要带孩子,我们年纪又大了……”
顾秋实呵呵:“照你这么算,一家子主要劳力就靠着我姐姐和姐夫?若是没记错,你们家的孙子和小草是一年生的,怎么孙子需要有人专门看着,我姐姐带着孩子却要干活?伯母,虽说十个手指有长短,做长辈的偏心正常,可你这也太偏心了。三弟懒……懒就可以不用做事,心安理得推给别人?那我姐摊上你们这一大家子可真倒霉,这人吃亏一两次可以,我姐又不欠你们,不可能吃亏一辈子啊。要真是这样,还不如大家一拍两散,都别过了。”
黎文巧早上吃过饭,做完了家里的事情后,发现婆婆不在,就猜到事情要不好,急忙忙赶过来,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弟弟这样一番话,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弟弟愿意帮忙,她必须要自己立起来,于是,一步踏进院子:“文山,你走的时候记得在车上给我留个位置,我要带着小草去城里。”
顾秋实点点头:“明天走吧,你回去准备行李,干粮就不用做了,我去镇上买点馒头酱肉,反正我们晚上也是住客栈,到时再准备后天路上吃的东西,等后天晚上就能到家了。”
馒头很贵!
各家不是买不起,但是却舍不得拿银子去买馒头,真想要吃,买点细粮回来自己蒸,能省不少呢。
看看他们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明天要走,张母没想过放儿媳妇离开……二儿媳常年住在镇上,一副眼高手低的模样,从来不肯主动帮家里做事。她看在儿子需要靠岳家的份上,便也不好吩咐她,反正也不怎么见面,忍忍就过去了。老三懒,自己不干就算了,还拦着媳妇,她吩咐给三儿媳妇的事情永远都是敷衍了事,衣裳洗不干净,地扫不干净,洗碗不洗盆,每次都得她自己去再干一遍。
遇上秋收,夫妻俩也很少认真,就跑到庄稼地里糊弄,背粮食回家,一点路要歇好几次,人家跑十趟,他们能跑个五趟就不错了。
她不是没有骂过,可你骂你的,人家还是老样子,一生气,还躺床上养病,甚至还把娘家人找过来说她苛待儿媳妇,骂她把人当老黄牛使唤,生病了还不让人休息。
家里踏踏实实干活的,只有老大夫妻,她都不敢想象这二人要是带着孩子走了,以后家里那么多的地要怎么办。
“不行,我不答应。铁柱不去,文巧也不能去。”
黎文巧寸步不让:“你不让你儿子去可以,但我是一定要去的。”
张母在大儿媳面前从来都是想吼就吼,想骂就骂,多年的习惯很难改变,一着急又开始吼:“去什么去?日子不想过了?”
“那就不过了。”黎文巧说完这话,看向自己的三弟。
她眼神里满是希冀,说到底,只有黎文山愿意帮她撑腰,她才敢回娘家。
顾秋实接收到她眼神,颔首道:“不过了也行,我生意做得还行,养活她们母女不成问题。”
黎文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她指望弟弟帮忙,嘴上说得底气十足,实则心里很慌。弟弟不肯帮就算了,如果因此和她生分,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