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
“你是我夫君,该护着我,不要让他们看我。”
“我又不能把你藏起来。再说,人家已经没看了。”顾秋实说完这话,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假寐。
李清欢气得踹了一脚马车上的包袱。
包袱是斜对面那个妇人的,她不满道:“这位……姑娘,我的包袱皮没长眼睛,可没惹你。”
李清欢:“……”
她本来想和妇人吵,又觉跌份。往日里像妇人这样的身份招惹了她,都轮不到她的贴身丫鬟出面,手底下的粗使婆子开口就够了。
她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再次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路都挺顺利,马车没有再出问题,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黄昏时入了城。
黎文山所在的铺子是内城,城内的马车要好得多。顾秋实又找了一驾马车,直奔黎文山的住处。
值得一提的是,黎文山从乡下来,毫无根基,满打满算在城里干活也才刚好五年,他有自知之明,一开始就奔着找一个包吃包住的活计。
这间屋子,黎文山住了五年,东家安排给账房先生的屋子不会太好,只有一间房和一张床,黎文山俭省惯了,过去几年里什么都没添置,后来知道自己要成亲,这才去买了一套桌椅,因为屋子太小,他特意买了小号的桌椅,屋子还是被塞得满满当当。
饶是如此,屋子里的摆设也比乡下黎家好得多。
这一整个小院住的都是铺子里的账房和伙计,有人都不开火,角落里有个灶,还有一口小锅,这是之前住在院子里的人合起伙凑钱买的,为的是休息时买点肉来打牙祭。
李清欢奔波了这几日,感觉自己浑身都臭,吩咐道:“你去给我烧水,我要洗漱。”
“这里没有热水。”顾秋实摆摆手,“我们都是去澡堂子里泡。”
李清欢从进城之后就没和他说话,她一直认为,黎文山敢怠慢自己,是因为离父亲太远,只要回了城,他绝对不敢。
没想到黎文山都已经回到铺子里了还敢拒绝她,她冷笑一声:“黎文山,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今天换了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把我伺候好,还是那话,爹再对我恨铁不成钢,也不会气太久。把我伺候好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那你去找别人帮你烧水吧。”顾秋实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打算去澡堂子里洗洗,“其实你还可以回家去。”
李清欢气得跺脚:“我都已经嫁给你了,还和你回了一趟老家,孤男寡女相处了五六日,我即便现在回头,名声也已毁了。当初我非要嫁给你的时候,父亲很生气,你以为我是想回就回?”
顾秋实拿着衣裳已经到了门口,听到这话,回头问:“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何非要嫁给我呢?你到底看中了我哪里,我改行不行?”
李清欢:“……”
“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你……”
顾秋实一个字都不信,抬步就走。
他直奔澡堂子,洗漱过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感觉浑身都轻了二两,再次回到铺子里,就看见同为账房先生的胡安在门口等他。
胡安的爹是东家手底下的大管事,他在所有账房先生中地位超然,李清欢选中了黎文山非君不嫁后,胡安就很不满意,在他看来,自己比黎文山强百倍。黎文山根本配不上东家的女儿……虽然他也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