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父没有再上工,整个廖家院子里气氛都不好,顾秋实进门,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院子里搭了一个草棚,廖文杰就架在那儿,还是那块被扣了一个洞的门板,他独自躺在上面,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廖父看见小儿子,质问:“你去哪儿了?要找你的时候找不到,养你有什么用?”
顾秋实强调:“不是你养的我。”
廖父气急:“……”
“老子养你一场,你居然跑去认爹,让老子沦为众人口中的笑话,我……”
“行了!”廖母动弹不得,整个人憔悴不堪,“事儿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法子救文杰。老三,你拿点银子,再帮你大哥请个高明大夫吧,算娘求你了。”
说到后来,已经满脸是泪。
顾秋实缓缓上前:“你进大山做什么?”
廖文杰张了张口:“我想赚钱。”
对于这样的回答,顾秋实丝毫不觉得意外,好奇问:“你觉得山里挣钱难吗?”
廖文杰哑然。
何止是难,简直是拿命在赚。每一次进山,都得做好了回不来的心里准备。
顾秋实自顾自道:“看你伤得这么重,想来你也知道进山一趟有多艰难。之前我那些银子都是拿命赚回来的,结果呢,你们以为来得很容易,将我买的精米送人,换成糙米来吃,还让我帮你还那些乱七八糟的债……”
“对不起。”廖文杰眼角落下两行泪,“我不知道你这么难。”
顾秋实点点头:“现在知道了,不打算道个歉吗?”
廖文杰还没说话,廖父率先道:“赶紧请大夫,这些事以后再说行不行?”
顾秋实瞅一眼廖文杰的伤,心知即便是自己出手,也救不回他……他身下的门板底下,鲜血汇成了小溪一般,实在是失血太多了,也耽搁了太久。
“看着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再帮你最后一次。你们去请大夫,所有的药费我付。省得有人说我是白眼狼。”
廖父并不欢喜,他心知大儿子多半救不回来。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啊,要是儿子没了,以后他也没了孙子,等于要断子绝孙!
他飞快跑了一趟。
院子里的廖母从昨天看见儿子到现在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眼睛都哭肿了,整个人憔悴不堪。
“你本来就是白眼狼,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不在。”
顾秋实皱了皱眉:“大哥两次进山,两次遇上危险,我还能站在这里,不是我没遇上危险,而是因为师父教得好,再加上我有点运气。我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也别太过分,再说难听话,我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廖母闭了嘴。
她这辈子生了二子一女,最疼爱的是长子,女儿已经和她离心,昨天女儿得到消息赶回来后,留下三两银子。当时女儿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闻不得血腥味,一进这个院子就不停的呕吐,女婿很快就赶过来把人接走,看那样子,除非家里办丧事,否则,人多半不会再回……当下有规矩,有孕的女子不好参加白事,对孩子和死者都不好,兴许,等儿子离开,女儿也不会回来。
也就是说,廖母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小儿子。而她也清楚,小儿子是几个孩子里最靠谱的,上一次她能站起来,还是小儿子找的偏方。
没多久,大夫就到了,仔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