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柳五勃然大怒,一把扯下那个红盖头,直接扔到了院子里的地上。
“我是男人,男人戴什么盖头,你们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他气得面红耳赤,谁都看得出来他动了真怒。何家长辈面色不太好,何府出声:“那是红叶的表哥,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柳五上一次娶妻,因为廖家夫妻需要女儿出嫁后还回来照顾,对女婿是处处贴心,从来不敢说一句重话。也就让柳五习惯了在岳家面前大声说话。
但是何家不同,他们是招赘婿,即便知道柳五会不高兴,夫妻俩还是将敬茶和红盖头也安排上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女婿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后对他们夫妻耐心些。
“这个玩笑不好笑。”柳五张口就道,“你们家的这些客人,一点分寸都没有,还是少来往的好。”
如果是廖家夫妻听到这话,笑笑就过去了,兴许还会呵斥几句那个戴盖头的晚辈。但是何父就忍不了:“大喜之日,人家开个玩笑,你用得着这么凶吗?板着个脸给谁看?你要是不愿意嫁,现在就可以回去。”
“嫁”字咬得特别重。
柳五当场就发作了,扯掉了胸口的大红花狠狠往地上一扔。
红叶见状,急忙弯腰去捡,又因为身怀有孕,捡大红花时身形笨拙,再抬起头来,眼眶中满是泪水。
“你不要走,好不好?”
柳五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理智,今天要是走了,两家都下不来台,大概往后几十年都会被人议论。还有,红叶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这辈子第一回当爹,还是挺期待的。若是他搅黄了婚事,即便红叶不动胎气,这个孩子可能也没有来到世上的机会了。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疼痛传来,他深呼吸两口气,上前扶住了红叶:“走吧,进屋歇会儿。”
红叶泪眼汪汪的看了一眼愤怒的父亲,哭着道:“给我爹道个歉吧。不管谁对谁错,他是长辈,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他个面子。”
柳五磨了磨牙,上前弯腰道歉。
何父终于满意:“去吧!”又对着客人扬声喊,“大家吃好喝好啊!”
*
两家大喜,离得都不远,廖父却谁家都没去。去了女儿那里,女儿不愿意拜别……可能他连大门都进不去,那么多人看着,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如果去何家,今日的新郎是前女婿,他只要一出现就会被众人议论,前翁婿二人相见,也特别尴尬。
于是,廖父不出门,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廖文杰也在,他不太喜欢喝酒,但偶尔也会小酌几杯。今日他心里也烦……柳五和他年纪相仿,已经娶第二个媳妇了,他的妻子还没着落呢。
“爹,你还是抓紧点,早点帮我定个亲。如今我走在外头,都不好意思见人。”
廖府呵斥:“你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
廖文杰恼了:“你要是帮我多存点银子攒着,我至于二十岁了还打光棍?”
“你都已经在外头做了那么多年的活计,老子一个子儿都没见着。”廖父喝了几杯酒,有些熏熏然,说话也比较冲动,“你就是个败家子,人家不愿意嫁给你,不是因为我们家没银子,而是因为你自己没本事!”
廖文杰不高兴:“明明是人家怕嫁给我之后要伺候瘫痪在床的老娘……”
这也是原因之一。
没有谁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嫁人之后去伺候一个瘫痪在床多年的病人,更何况,廖文杰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后生,没有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