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天天在内城跑,就以为自己能够得上千金闺秀!儿子,我不是说富家姑娘不好,可这女子嫁人,总得图一样吧?你没有上好的家世,也不是什么绝世美男,人家只有图你的温柔小意,可……”
顾秋实安抚道:“娘,她家不富裕,还欠了药钱来着。”
闻言,章母放心了。
那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大家算门当户对。她从来也没想过用儿子的婚事给家里换好处,亲家穷就穷点吧。
顾秋实回房睡觉,特意将第二日空了下来,他打算去玉宜家中看一看。
一大早,他和往常一样起身出门,直奔医馆。
他想的是找伙计打听一下姑娘的住处,结果刚一到那里,医馆还没开,门口已经有人了,纤细的身影在早晨的冷风中瑟瑟发抖。顾秋实将马车架了过去,停在她面前:“姑娘,这么早啊?”
女子抬头,白净的小脸上眼圈红肿不堪,不知道哭了多久。
她看了一眼顾秋实,低下头不说话:“我等医馆开门后抓药,你……我和医馆中人认识。”
说话间,伙计缩着脖子过来,梁玉宜迎上前几步:“小哥,昨天我爹喝了药后不见好转,夜里呼吸很粗重,还在说胡话……陈大夫在不在?让他随我去一趟……”
她一边说,一边跟着伙计踏进了医馆。
顾秋实跟着站到了门口。
大夫就住在医馆中,却懒得起来开门,都是伙计打开门后有病人来了,大夫才起身。
梁玉宜明显是知道的,进门后大声道:“大夫,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她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地道:“我手头没有银子,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不差您的银子……”
内室里传来了大夫起身的动静,梁玉宜大喜。下一瞬,就听见大夫懒散的声音传来:“梁姑娘,你说这话就见外,之前已经说过,只要欠够二十两,你就是我侄子的房里人,咱们一转眼就是一家人了,你爹生病,即便你三更半夜过来,我也绝对不会推辞……”
伙计闻言,不停的呛咳。
他那呛咳声像是故意的,咳得很不自然。
大夫还在整理衣物,呵斥道:“咳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大夫医术不精呢。”
话落,大夫打开内室门出来,冲着伙计又要骂,眼角余光却瞄见了门口站着的年轻人,他的声音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小哥,这么早你就来了?”
顾秋实似笑非笑:“我为这位梁姑娘花了二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总要让被帮助的人知道恩人是谁吧?结果,你刚刚在说什么?合着你打算昧下银子不告诉她?”
这一次轮到大夫咳嗽了,他满脸不自在:“我就是跟梁姑娘开个玩笑。”
梁玉宜满脸惊讶,上下打量顾秋实:“这位……公子,你帮我付了二十两?”
顾秋实现如今穿的是章家为儿子成亲特意做的细布衣衫,全部都是新的。他气质看着像是富家公子,但衣着打扮不像,身边也没带随从。
昨天大夫在他走了之后就跟侄子猜测他的身份,两人一致认为,他出手这么大方,多半是富家公子乔装打扮跑出来的。
若不然,普通人家的男人,再喜欢一个姑娘,不可能上来就给二十两银子。富家公子做事随心所欲,身边美人也多,兴许回头就就忘了这件事。
于是,叔侄俩一直决定,当做没有收这笔银子,除非男人出现戳穿。
富贵险中求,二十两银子呢,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