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武是家里老大,闻言一脸不高兴:“老三,不是我说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没有派人回去说一声?如果不是伯父派人告知,是不是连乔迁之喜这么大的事也不让我们知道?”
“你们那么远,家里又忙,粮食收回来还要翻晒,再说你们过去那么多年也很少来林家,我就没说。”今日这么多的客人在,顾秋实不想与他们吵,侧头吩咐身边刚请的机灵伙计,“把他们带去我房中,让人在那边摆一桌。”
何母头发几乎全白,干瘦干瘦的,不满道:“你这是想让我们藏在屋子里吃饭?我们是见不得人还是怎地?”
“这院子里的人你认识几个?”顾秋实看一眼满院子推杯换盏的客人,“坐在这里,你能自在?”
何母不说话了。
一家子从乡下来,他们是那种自卑又自负的人。当初何满文入赘成了城里的女婿,他们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就是知道人家看不起自己,也怕被人看不起,所以能避就避着。
何文武的妻子郭氏抱着小孙子,出声道:“去屋里好,孩子吃相不好看,又饿坏了,在这里吃会让人笑话。”
其他觉得何满文嫌弃一家子上不得台面所以才把他们藏到屋子里去吃饭的人也反应了过来,这么多好吃的,当着客人的面得克制,可要是满屋子只有自家人,那就不用收着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吃相埋汰也不怕人笑话,反正大家都好不到哪儿去。
“行!”二姐答应得爽快,她扯一把自家男人,率先走在前面。
她也是兄弟姐妹四人中唯一一个没带孩子的。
顾秋实跟着去了后院。
不知道林老头怎么想的,现如今顾秋实自己一个人住的屋子特别大,赶得上老两口的屋,光是外间就能摆两桌。
今儿何家来了近二十口人,摆了一大桌子。
饭菜一上,大人还能克制,孩子根本忍不了,扑上前开始狼吞虎咽,何满武的孙子孙女,与老四何满福的儿子和女儿为了抢菜,还打了起来。
“别打!”何满武呵斥,“一会儿还有,到了三爷爷这里,不怕吃不饱。”
顾秋实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口中的三爷爷说的是自己。
“你们先吃着,我去前面招待客人,有话也等客人走了再说。”
他起身要走,二姐何满秋先一步起身,“老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送的是一个荷包,顾秋实伸手接过,摸到是一两银子。
对于村里的人来说,这算是一份很贵重的礼物了。
顾秋实想不收,但何满秋都准备了,且上辈子何满文躺在院子外时,何满秋想要靠近来着,就是被一家子给捆了。
想了想,顾秋实收了下来。
何母讶然:“满秋,你为何要准备礼物?咱们送点东西,林家也看不上啊!”
顾秋实不想再听,扭头就走。
说实话,不说何满文最后的遭遇,林家算是厚道的,也不会看不起乡下人。礼轻情意重,哪怕就是把家里的粗粮带上一包,林家人不管心里想,至少面上会欣然笑纳。
再说,村里就真的没有好东西吗?
那些山上的野鸡野蘑菇,对城里人来说就挺新鲜的,他们要是费点心思弄一些来,也算是一份又实惠又上得了台面的礼物了。
一个时辰之后,客人散尽,林老头郁闷了这么久,今儿高兴了几分,就喝得有点多,醉了还在闹腾,被林母带着人强行摁回了床上。
顾秋实也喝了几杯酒,进屋看见满屋子孩子乱蹿,椅子翻倒,桌上一片狼藉。老大和老四加上老五的夫婿正在推杯换盏,而老两口正在训何满秋夫妻。
听了一耳朵,顾秋实才知道是何满秋夫妻俩试图阻止孩子,不让他们在屋